老司機講座(8)　－　怎麼認識新朋友(下)

伴隨著ＤＪ挑選的輕快進場音樂，二十幾個各式穿著的年輕女孩們魚貫著走入包廂，沿著牆邊站成一排，隨後轉身面向客人們，等候下一步指示。

與主任相熟的Ｋ房媽咪年紀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穿著的貼身套裝也是精心挑選，依然顯露其穠纖合度的身材，雖然沒像其她女孩們那樣子刻意展露性感身軀，但反而營造出一種身分與地位的區隔。

站在門口押隊的她，在公主們進場的時候也沒閒著，攔住了一個妝髮服裝沒整理好的女孩，連珠炮似的點出女孩身上那些地方違反規定之後，幾聲斥喝要她回去準備室弄好才准回來上工。她轉身回頭確定佳麗們站好定位，隨即換上營業用的聲線，一聲令下：「向客人打招呼！」

『客人晚上好！工號１１９，我來自東北！』

女孩們先是整齊劃一的彎腰向沙發這邊鞠躬問候，隨即依序簡單報出自己的編號，來自哪一省。這樣一輪報完，也已經花了一兩分鐘，足夠男人們把整隻女性隊伍從頭到尾簡單掃過一次了。

以現今來說，透過智慧型手機的普及，以及通訊軟體的方便性，像這樣的酒店選秀情境，其實不難在一些男性群組之間找到有人側拍的影片。但當年的阿銀，的確是被這樣的場景給震撼了。

過去他在台灣消費，一輪進來給挑的妹子有七八個就算很多了。雖然過去從論壇的心得文上，以及剛剛在大廳看到的接待規模，就已經對於可以挑選的陪侍女孩人數有點心理準備，但實際眼前給你這麼一排二十幾個妹子讓你挑，的確會讓人陷入選擇困難的情況。

而在挑選的時候，除了當然得欣賞Ｋ房公主們的打扮與身材之外，觀察女孩們的微表情也是一門學問。

眼前的女孩子們，有些報完號碼籍貫之後，會換上專業的營業用笑顏，並試圖跟另一邊的客人做眼神交流，這種通常都比較敬業認份，算是酒店Ｋ房最常見的類型。

另外一種則是眼睛不會看著客人，而是看著包廂內其他地方，或是轉頭與其他同事低聲交談，甚至連臉上的陪笑也奉欠；這種通常都是外型條件有一定水準的公主們，知道不用陪笑也會有男人因為身材臉蛋而挑選自己，這種妞雖然賞心悅目，但容易踩到地雷。

另外像是有些看起來表情木然，看不出情緒波動的女孩，或是一臉青澀，有點手足無措，一臉就是新近才開始上班的新鮮貨，在老司機的眼中，都有著不同的評分與類型區分，這些都是日後阿銀才慢慢學習體會到的。

這裡阿銀還在猶豫，同行的Ｒａｉｎｍｅｎ已經招手挑了一個妹子去他旁邊坐定，而高大哥則是走上前去，仔細一一端詳；主任大概也知道阿銀是第一次來，需要一些幫忙才能進入狀況，就拉著媽咪朝著阿銀這裡走過來介紹：

「來來來，我們這次有位新人，秋香妳得幫我們新同學阿銀親切介紹一下，不然人家會害羞不敢選啦！」

頓了一下，主任接著說：「我們家阿銀特別喜歡奶大的，妳懂的！」

雖然不算真的是歡場菜鳥，但阿銀知道自己這時候就該裝嫩裝沒經驗，配合著演出就好，順手拿起桌上剛倒好的白酒，先回敬了兩人一杯。

這位秋香媽咪也很識趣，敬完酒，就拉著阿銀從座位上站起來，帶著他就往近在眼前的佳麗們走了過去，一一介紹幾位她手下的優質公主們。

「我們１１９是東北大妞，腿長奶也不小，服務周到，帶回去今晚包準讓你滿意。

像是這個００７，四川小辣椒，雖然身高不高，但這Ｅ奶可贏過不少女人......」

看客人遲遲沒有點頭選人，秋香媽咪也不客氣，直接使出殺手鐧，帶著阿銀走到他眼光停駐最久，也是全場胸前最雄偉的女孩面前。

「主任說阿銀你喜歡大奶是吧？我們家３６９這個Ｆ奶貨真價實，用過的都說好。不然你試揉看看就知道，絕對童叟無欺！」

說著便提起阿銀的手掌，朝著面前的妹子堅挺的雙乳抓了過去。阿銀沒料到有這招，還沒反應過來，右手已經被壓在女孩的胸部上面，秋香還老實不客氣的真揉了幾下才放手。

阿銀有點訕訕然的把手收回來，但手心殘留的觸感的確飽滿而富有彈性，沒有感覺到假奶會有的異物感。

妹子雖然也有點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但在男子低聲說抱歉的時候，女孩靦腆的點頭回視一笑，不禁讓人心生疼惜跟好感，也讓阿銀決定今晚應該就是帶她回去過夜了。

當阿銀牽著３６９Ｆ奶妹回到座位上坐好，其他幾個人也都各自挑好了人選，只有ＪＯＪＯ對著媽咪搖了搖頭，顯然是這輪沒看到滿意的對象。

而當秋香媽咪指揮著其他沒被選中的公主們往下一個包廂移動時，原本安靜的女孩們又開始嘰嘰喳喳起來。甚至可以看見可能原本掛著甜美笑容的可人公主，一瞬間臉就垮了下來，換成一副厭世或是無奈的表情走出包廂。

觀察到這些的阿銀，不禁有點感慨在這酒店Ｋ房光鮮亮麗、氣派雄偉的硬體環境下，其實不知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陰暗與汙穢。

藉著公主們轉場移動的時間，主任再度靠過來阿銀身邊，附耳交代了一些事情。

當時在東莞的Ｋ房消費，跟台灣類似，都是一群人一起分擔包廂跟酒水的費用，只是那時東莞的Ｋ房還多了ＤＪ這項開銷。

每間包廂都會安排一到兩名ＤＪ，她們會幫忙客人點歌找歌調燈光、準備酒水食物、清理桌面之類的房內簡單雜務，雖都是由年輕女孩擔任，但她們就只有提供這些在包廂內的服務，不能帶出場。

不過也有老司機們就愛逗ＤＪ們玩，甚至是試著勾她們一起出去吃消夜或是滾床單之類的，吃飯時Ｒａｉｎｍｅｎ就拿這個虧過主任。

至於Ｋ房公主們的收費，當時則是有幾種行情價，所謂『２、５、８』、『３、６、９』，單位都是一張人頭紙，也就是一百人民幣。

第一個數字是坐檯費。當晚選了公主在包廂陪你唱歌喝酒，如果離開時，客人沒有要帶她出場，那就是直接給她們這個數字。

第二個數字是短鐘的費用，也就是可以帶出去打一炮；就算離開Ｋ房一群人先去吃個消夜什麼的，再回飯店開工，也沒有時間問題。回房間做完一發，給對方短鐘的費用，就可以送對方下樓，自己回房間好好睡一覺。

第三個數字則是包夜的費用，這就蠻好理解的。依照當時Ｋ房的規矩，客人們如果帶出場要公主陪過夜，那她們就必須在房間裡陪客人到至少早上十點；這段時間裡，看客人體能狀況，大部分人是前一夜回房做一兩次，早上起床再做一兩次，才會送女方下樓回去。但若是女方提前用任何理由離開，被客人投訴到媽咪或是經理那邊，公主們事後就會被罰錢或是有其他懲處。

這些事，行前阿銀跟主任見面的時候，就已經聽他解說過一次。而現在到了包廂裡，主任則是來跟阿銀確認他還有什麼想問或是不清楚的。

「難得來了，就放鬆好好玩！有看對眼的，就先挑起來，來這裡玩的男人就別客氣了！不然優質妹子人人要，你晚點開口，可能就被別人挑走了。」主任接著說：

「今晚包廂的開銷我會先墊，錢明天中午集合開午餐會報再算。你就負責處理公主『們』的費用就好。記得不要只挑一個妹子陪，至少挑兩個，萬一坐檯過程妹子有問題或是ＭＣ來之類的狀況，還有備胎。」

雖然剛剛選秀一開始，秋香媽咪就有先介紹過公主們身上不同顏色號碼牌所代表的價位差異，也問了有誰當天不能接出場工作（通常就是月事），但大姨媽臨時來報到的這種事的確是無法預測的。

考慮到ＪＯＪＯ給過同樣的建議，再聽到主任有類似的提示，阿銀心裡對ＪＯＪＯ的印象也加分了不少。

主任最後還補了一句順口溜：

「中華兒女千千萬，不滿意就換！」

當晚阿銀他們包廂進來了三四輪的妹子，他自己總共挑了兩個，主任還又塞了一個也有Ｆ奶的公主過來陪，說什麼第一次來，只挑兩個怎麼夠云云，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雖然不愛喝酒，但當晚在歡快的氣氛下，阿銀也是陪著同行幾個人盡情暢飲，痛快唱歌，享受著左擁右抱的溫柔鄉。

真要說起來，當晚帶回去過夜的妹子，除了奶真的很大之外，長什麼樣，是哪裡人，阿銀已經想不太起來了。但有件事，到今天阿銀也都還記得。

當晚臨走前，自己顯然已經不勝酒力，都說不喝了，還有一個不知道陪誰坐檯的東北大妞一直要找自己乾杯。是ＪＯＪＯ過來幫阿銀擋酒，喝完幾杯之後還反嗆那個東北妞回去要好好教訓她一頓之類的。

這應該就是兩人友誼的開端吧！

「幹！聊一下當年才想起來，那個一直灌我酒的東北悍妞應該就是你點的嘛！」

「十幾年前的事，誰記得呢......」

聽阿銀提起東莞往事，偶爾ＪＯＪＯ也會插話吐槽，一旁的阿星倒是聽得很入迷。

畢竟當年的榮景已成回憶，曾經是亞洲情色重鎮的東莞，在某一年官方展開嚴打之後，就此不復往日的輝煌；要能體驗那種語言沒有隔閡，消費也很平價的歡場環境，應該是不太可能了。自己現在只能從老司機們的回憶裡，多少捕捉想像一下當時的盛況。

不過聽人說，隨著傳統產業轉移至東南亞，商人因為當地勞工薪水低廉而進駐設廠，隨之而來的外圍商機，也包含情色娛樂業的興起。產業的移轉，大概也是ＪＯＪＯ為什麼十年前在對岸，而這幾年會常駐東南亞的緣故了吧！

「說到這個，我找阿星來，除了難得有機會介紹你們兩個認識之外，另外還有一件事。」

話題一轉，阿銀突然把阿星拉過來：

「我想推薦阿星進『歪染群組』，ＪＯＪＯ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