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22|閱讀時間 ‧ 約 24 分鐘

好歹頓悟了

    古先生說,男人會犯的錯,他一樣不差,大男人脾氣、喝酒、賭博、外遇,每一樣都中。他永遠記得自己跟外遇對象玩到凌晨三點多回到家,太太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等門的樣子,再壞心腸的人,心中仍會有一絲愧疚。


    古先生十四歲那年被舅舅找去當幫手,舅舅在市場賣雞肉,他就跟著殺拔燙,學著學著就上手了。當熟悉市場的賺錢方式,知道肉攤生意最好,為了賺錢,他開始學殺豬,一殺就是十多年,每個月淨收入就有二十萬,會賺也會花,扣掉家用,其他都花在酒家和女朋友身上。


    民國八十年,古先生身上的第一刀是肝的位置。肝管結石,為了取出數十顆的結石,古先生在肝的部份動了兩次大刀,結石取乾淨了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沒想到再來是換膝蓋骨,結果細菌感染,腫成碗公大,又再開一次。接著是攝護腺腫瘤,開好幾次刀才處理乾淨,接著是眼睛,眼睛後面長了一顆瘤,開傳統大刀才取出來。古先生說,那些都不算什麼,骨質疏鬆最讓他吃盡苦頭,數一數,他大概承受一千支以上的針打入體內,而且只能躺在床上不能下床,度日如年,比死還痛苦。


    全身上下總計動了十八次手術,他說,殺害的生靈不計其數,業障深重,身上的每一條刀疤都是殺業的見證。古先生自從動肝管手術之後體力大傷,從此退休在家養病,換太太上陣。古太太一天打三份工,第一份收入用來養家、第一份收入用來付醫藥費、第三份收入用來繳房貸,每個月都剛剛好,甚至有時要借貸一點方能過關。古太太每天祈求自己不要生病,因為三份工作都不能停,有一份停家裡的經濟就會陷入困境。


    古先生很感恩妻子的不離不棄,如果說自己這輩子做過最對的事,就是娶對老婆。古先生愧疚過深,有一天對妻子說,萬一有一天他不在了,趕緊找個好對象過好日子。古太太苦笑出聲,嫁一次就已經是走不知路了,還來第二次,又不是頭殼壞掉。兩人決定攜手共度晚年,每天同進同出做公益,不是在環保站,就是去環保站的路上。古先生說,不知道時間還剩多少,就是盡力去做,將晚年全部奉獻在淨化環境的善道上。


    每個人都有犯糊塗做傻事的時候,做錯事犯了錯也受到懲罰了,我們要趕緊找回為善的初衷,找回人生的價值,去做讓家人安心的事,去做利益人群的事,只有為眾不為己,才會心開福來,才會自在輕安。總是,有好的心念,人生路就順暢,不好的心念,人生就是坎坎坷坷,再平坦的路走來都崎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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