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五十短篇集|12.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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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多想把腰上的寶劍交給那個孩子。

  在一個幾乎穿不住羊毛襯衣的悶熱午後,在妻子帶著兒子們回老家見她父親的時候,他讓因訓練而雙臂顫抖的孩子試握了劍,看見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眸瞬間清澈透亮,有如大雨後放晴的天空。

  雖然惶恐的孩子馬上就表明他這樣的人不該觸碰傳家之寶,但這個年紀的男孩有誰不曾嚮往過呢?

  黑木製的劍柄雕成六角形,纏上柔軟的黑牛皮革。雙開劍刃筆直閃耀,是融合了精鋼與某種魔力傳導性極高的金屬所打造。護手刻著家徽,紋路因為歷經歲月而淡去,黑騎士凜然的姿態卻依然清晰可見。

  拿在手上的觸感沈重但厚實,就好像把將要背負的責任與義務實實在在且具體地表現出來。

  他看向緊抿著嘴、試著保持嚴肅卻忍不住墊起腳的男孩,微微一笑,把劍舉直,向天低喃。

  隔天巡視領地時,牧牛童向他抱怨,昨天莫名出現的雷嚇壞了家裡的牛。他讓侍從掏空了錢包。

  孩子很認份,從來只稱呼他為「家主大人」。妻子雖冷淡,卻也讓孩子衣食無缺,缺少的只有名份……與感情。

  那是他不該接受尊敬的對象。

  但他會守住祕密,直到真相該被揭露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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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她這一生最大的阻礙不是父親、不是家族、不是血統、不是貧乏的魔力,而是更根本、更難以改變的東西:她是一個女人。
  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繼承王位。   除了血統,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太弱小了。學識、膽量、體格、才能、容貌、魅力,他都比不上完美的兄長。
  出口就在前方,她看見了。儘管全身關節都疼痛不已,她還是抓緊手中的麥稈,向著「先知」所指引的方向而去。
  他沒有餘力去思考,為什麼前天向他親切問路的旅人,如今卻帶著全副武裝的同伴衝進他的「村子」。   伊爾德維人沒有村落的概念。這是一個「家」,一個「伊瑣」、「肋骨的上方」。   他們循著自然規律,從一塊溫暖乾燥的山凹,到一處河土鬆軟的濕地。整個「菲思古德」就是他們的「家」——
  在不同場合戴上不同面具是門技術,那些說她偽善者不過是出於己身技不如人的忌妒。
  他看見了應該只會出現在傳奇故事裡的蜥蜴人。躬著背脊,雙臂朝前。受火龍吐息浸潤的鱗片像綴滿珍珠的披風,映得白石牆壁熠熠生輝,映得他幾乎看不清前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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