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4/08/13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小說連載【榮光只缺一個妳】03.誰是店老闆?

看她僵在原地,男人過於燦爛的笑容不但沒收斂,還轉身打開冰箱,遞了一瓶可樂娜過來。

「看妳一副乖寶寶的樣子,平常沒喝酒吧?台啤口感雖然順,但這牌子應該更適合妳。」

孟瑤函沒伸手去接,並且開口發問。

「你是誰?」

「哈!我還能是誰?」

男人大笑。他的笑意太誇張,把金色的馬尾在肩膀甩出一道弧度。

「妳不是來以工換宿嗎?你覺得我應該是誰?」

「不知道。也許你應該給我看你的身份證?」

「不對吧!妳來打工,妳要先把身份證拿給我檢查。」

男人對她眨眨眼,對孟瑤函跳tone的應對方式感到新鮮。

「不要!」她斷然拒絕。

「除非你先說出我的姓名,還有拿出你的身份證明和營業登記證!不然我立刻打包東西回家!」

似乎察覺到屋內的氣氛不尋常,原本睡在店門口的虎斑狗爬起身,站在門檻處,對著屋內的他們大聲吠叫起來。

「臭阿逃!再叫,就把你燉成香肉火鍋!」金髮男似乎有點怕狗,看見虎斑狗接近,下意識往後退兩步。

「汪!」

虎斑狗好像聽得懂人話,被男人威脅後一點也不退縮,反而吠得更兇更猛。


此時,門外突然傳一陣摩托車熄火的聲音。

一個醇厚的男嗓揚起。

「阿逃,我教過你多少次?不可以讓這個痞子到我們店裡白吃白喝,你竟然還讓他拿到啤酒?今天晚上沒有牛肉可以吃!」

虎斑狗一聽,馬上露出最凶猛的表情狠瞪金髮男,瞄準著他拿啤酒的那隻手腕,一口就咬下去!

「臭阿逃!瘋狗!你這隻臭狗快放嘴啦!你又不喝啤酒,咬我的手幹嘛?」

虎斑狗阿逃咬著他的手腕,往門口猛拽。

牠雖然一臉兇狠,卻也不是真的撕咬,只是使出拖拉獵物的狠勁,含著金髮男手,把他拖出去。

「侯邦彥,你有沒有幫這隻臭狗打狂犬病疫苗?他這樣亂咬人,你遲早有一天會被客人告!」

金髮男驚慌地想把手腕從狗狗嘴巴裡抽出,可惜徒勞無功。他與狗拉扯之間,馬尾巴散開,金髮散落在肩上。

「當然沒有。疫苗一針七、八百元跑不掉,我只是加減給牠吃、住,花這麼多錢打疫苗,我划不來。」


孟瑤函還沒來得及反應,一個高大的身軀,出現在六絃的大門口。

一個身材高挑、肌肉線條分明的男人,走上樓梯,擋住門口的光線,形成一道剪影。

他穿著有污漬的白色T恤和卡其工作褲,肩膀上扛著裝滿雜物的紙箱,更凸顯他的好體魄!


此時,阿逃把金髮男拖到他身邊猛搖尾巴。

兩個男人放在一起,立刻形成強烈的對比:

剛進屋的男人,頭髮削得很短,有貝克漢年輕時的味兒。皮膚被烈日曬成得發亮,卻無損他劍眉星眸的英挺。

他緊抿的嘴唇,讓下巴呈現剛毅的弧度,搭配厚實的嗓音。有一張吸引異性的容貌,卻表情嚴肅。

他的眼眸深邃,仔細端詳,在他眼底深處閃爍的似乎不是反光,而是某種更深沉的情緒。

如果黑色還能有層次,一定就是他的雙眸。

 

而金髮男是輕浮的花美系,他明亮,開朗,太開朗了!

就像夏日太過奔放的陽光,讓人很煩躁。

想一巴掌拍下去!

「人家說狗來富,狗招財。阿逃來這裡都兩年了,你的錢越賺越少,一定是你給牠吃得不夠好!」金髮男繼續嘴碎。

侯邦彥扛著紙箱,直接跨過被阿逃拖倒在地上的金髮男。

傷害性普通,侮辱性極強。

看來這兩個男人,一直都是這麼互動。

侯邦彥走到吧檯後,把箱子用摔的扔在地面。

「喜歡嗎?阿逃給你帶回去養呀!你要養店,還要養不同的女人,你比較需要招財。」

貴圈真亂。

已經縮進吧檯角落、努力讓自己沒有存在感的孟瑤函,對於不小心聽到的Men’s Talk,瞬間覺得心靈被污染。

「嗚……吼。」

狗狗阿逃聽見他們兩人的討論,對自己的命運被草草決定很不滿意,於是發出低沉的嘶吼,還把牙齒咬緊了一點。

「媽呀!痛痛痛!快叫這隻臭狗放嘴啦!」金髮男大吼求饒,「我今天是來幫你面試員工,要是阿逃把我的手咬出洞,我就告你!跟你求償營業損失!」

侯邦彥不理會金髮男的哀嚎,逕自把紙箱裡的貨物取出,放到架上做整理。

「你告不了我,阿逃是無主的野狗,我沒有養牠。你要告,就去找到遺棄牠的前主人吧!找到了,也順便幫阿逃告他們一狀!」

兩個男人唇槍舌戰好一陣子,侯邦彥才轉過頭,瞥了孟瑤函一眼。

「妳就是孟瑤函,K市大學生?我是六絃的老闆,侯邦彥。」

他說話不算態度親切,但也不油滑,是能夠讓人放心的語氣。

「我是。」孟瑤函對他點點頭,算是表明身份。

「這裡就是個破爛野店,什麼都不講究,只在乎收錢。在六絃,妳要負責打掃、顧店、還有民宿房間的房務,偶而幫住客跑腿,有時候會蠻辛苦。但是包吃包住,還有零用金,妳覺得自己行嗎?」

「我可以的!」看見侯邦彥把眼神投向自己打量,孟瑤函馬上立正站好。

「那就說定了,明天開始就要做整天活兒。」他的態度比電話裡溫和。

「欸?可是……」孟瑤函一臉疑惑,欲言又止。

「怎麼?妳後悔了?」

「不是啦,」她急忙搖手,「老闆你在電話裡不是說,要等我通過面試,才決定要不要用我嗎?」

「妳剛才通過面試了。」

「蛤?」這答案讓孟瑤函更迷糊。

侯邦彥手指門口,金髮男已經被阿逃跩倒在木頭樓梯最後一階。

一人一狗,還在用啤酒瓶拔河。

「那個男人叫阿朗,是海灘邊『Kokomo Pub』的老闆。」他一邊對孟瑤函解釋,一邊瞥向阿朗流露不屑眼神。

「只要妳沒有衣著暴露,也沒被那種男人迷惑,就可以留下來打工。」

「就這樣?」孟瑤函不可思議地大叫,「誰會被哪種男人迷惑呀?」

庸俗的金髮,自以為萬人迷的笑容,和拙劣的撩妹舉止……

她怒瞪侯邦彥!覺得老闆看扁了她。

「多著呢。」侯邦彥聳聳肩,擺出看穿世態炎涼的死魚臉。

「在海邊,幾杯啤酒下肚,男人和女人的智商都會降低。自我放逐和放浪形骸,我們在這裡見多了,妳應該也有機會見識。

「想待,就協助我打理六絃,自動自發;不喜歡、要走,提前跟我說一聲,我不喜歡不告而別。」

「好。」

孟瑤函望著六絃的老舊內裝,忽然閃神……越過那扇正圓形的窗,看到蔚藍的大海,還聞得見海風特有的鹹味。

她真的來到北部的海邊嘍。

一瞬間,孟瑤函突然意會到某件事!

她急忙看清楚牆上的價目表,然後跑到門口,對著剛從地上爬起來的阿朗,直直伸出手掌。

「你從冰箱拿出的台啤,一支一百元,請付錢!」

「挖咧!不會吧?妳才剛來耶……」

阿朗被她的行為唬得一臉懵,視線越過她的肩膀,望向屋內侯邦彥。

始終一臉酷的侯邦彥,瞥過臉低下頭,嘴角不小心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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