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好奇心──土庫曼情緣

隨著人工智慧AI問世，許多領域因為AI強大的學習模組而有顛覆性發展，比如2022年底問世的ChatGPT便擁有強大的語言組織能力，以至於其不單只有聊天功能，甚至還有撰寫報告和創作劇本等功力。

無論是AI，還是古代就有的發明，任何科技或發明接建立在人類的「好奇心」的基礎上：為了不被燙到手，便發明箸（筷子）來夾取食物、為了使工程運作更省力，便運用諸多槓桿工具、為了傳播聖經而發明活字版印刷術、為了提高生產效率而發明蒸汽機，進而引發工業革命的誕生……好奇心推動人去思考如何讓自己的生活更便利，進而提高生活品質。

然而，凡事皆一體兩面，有的人則是利用好奇心去窺探別人的隱私，抑或是運用人們的好奇心和各種心理學，從他人手中不擇手段地竊取資產。好奇心的一體兩面好比「玩物養志」還是「玩物喪志」，或者「高EQ」是用在體恤他人還是操縱他人意志，運用妥當能改善生活，運用不當可能不只使生活品質倒退，甚至可能毀了一切。

但凡身為人類，一定具有好奇心，而筆者也是那其中之一。在此筆者打算分享一段因好奇心而促成的一段經歷：

筆者曾經自2022年中旬起花了一年左右的時間研究土庫曼斯坦──一個位於中亞、神秘程度好比北韓的沙漠國度──基於地域限制，一切觀察和研究都是在網路上進行。當時筆者在Google Play Store上搜尋「Turkmenistan」時，意外發現一個叫做「Bilesigeliji」（土庫曼語意為「有趣的」或「好奇」）的社群軟體。筆者當時便下載下來，並以電話號碼註冊帳號。

「Bilesigeliji」的介面非常陽春，最初的性質偏向知識論壇，後來自筆者離開前逐漸變成影音和歌曲平台，這個軟體有幾個很有趣的特色：

1. 上傳貼文有所謂的「冷卻時間」，意即一個帳號無法在8個多小時內上傳兩則貼文。而且貼文必須經過人工審核才能公布（不同於微博的上傳後遭移除的方法）。
2. 每天都有簽到跟玩遊戲領取星星的功能，星等愈高，在介面上的位置就越前面，看下來似乎是以「資歷」來區分會員等級。
3. 裡面有一群管理員，他們也是以會員的身分活躍在「Bilesigeliji」裡面，只不過他們握有審核貼文、向用戶提出警告（比如不可以在貼文裡面提到「VPN」一詞）和凍結帳號的生殺大權。管理員的存在感非常高，一是他們每天都會上傳貼文，二來是只要點進去介面，一定會看到他們的頭貼。
4. 較早期的「Bilesigeliji」只能上傳圖文貼文（而且圖片還只能傳一張），後來可以上傳影片和MP3檔案，只不過影片只能上傳20MB內的檔案，因為土庫曼的網路速度非常緩慢，大概是1KB/s左右。
5. 隨著上傳的貼文數目愈來愈多，過去的貼文不只會被洗版，還會逐漸消失。
6. 若逢土國的節日，抑或是軟體的更新通知，「Bilesigeliji」會在介面上方以跑馬燈形式快閃祝賀語，或者上傳公告貼文來通知。

上述是「Bilesigeliji」這個軟體的特色，筆者個人認為光是功能性便迥異於台灣人常用的許多社群軟體（比如臉書、Line、Instagram、TikTok等），再來便要提到「Bilesigeliji」常見的貼文類型（以下並非類型排行榜）：

1. 知識科普
2. 食譜
3. 土國時尚
4. 詩歌
5. 笑話
6. 歌曲
7. 宗教祈禱
8. 運動，尤其是足球

筆者透過「Bilesigeliji」上這些貼文，更加了解到土庫曼人不同於土國政府對外宣傳的形象，在那神秘面紗下的日常生活和思想，即便為冰山一角。以時尚跟穿搭為例，通常土國政府對外展現出來的土庫曼男性總是西裝鼻挺，女性則可能是穿著紅色或綠色的傳統長裙，綁著兩條長長的辮子（未婚少女）或綁著頭巾（已婚婦女）。不過實際上土庫曼人的衣著不只這些樣式，男性在日常大多穿著Polo衫和長褲，女性衣著的花樣也更多樣，未婚少女的髮型也不限於兩條辮子，不過已婚婦女確實都統一綁頭巾。

「Bilesigeliji」亦促成筆者與土國友人的情誼。當時「Bilesigeliji」的管理員先是一一和筆者聯繫一段時間，亦在筆者於軟體上遇到狀況時協助處理。還有一位值得一提的友人（以下稱呼她「織女」）和筆者同歲，兩個人除了曾透過「Bilesigeliji」互動外，後來還交換了電子郵件和其他聯絡方式。兩人曾聊過文化差異、分享生活照，甚至經歷過土國網路大審查下的嚴峻時刻過，這位織女甚至還曾點醒過筆者有關為人處世的道理，因此筆者很感謝緣分和網際網路打破藩籬，結交到如此善良的友人。

最後做個總結，好奇心促使筆者去研究土庫曼斯坦，並意外透過「Bilesigeliji」發現到土庫曼人的日常，甚至還因此有了難得的朋友。感謝好奇心讓筆者收穫滿載，並因此有不一樣的見識和閱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