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走在南佛大學附近的商圈裡,葉脩彷彿失了靈魂般,悵然若失地走著。
可惡,他們到底憑什麼和自己吵架啊!
握緊雙拳,他忍不住想找個人偶揍一頓出氣。
「葉脩!」突然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讓他迅速回過神。抬起頭,只見沈芯臻正在不遠處,見到葉脩,她連忙往他的方向跑去。
「沈芯臻?你怎麼在這裡?」見到來人,葉脩忍不住發出了疑問。
「我才想問你呢!怎麼端午節沒有回家過節呀?」沈芯臻朝著他做出了一個俏皮的鬼臉。
「我父母...都過世了。」聽見沈芯臻的疑問,葉脩猛然想起胡採蘋曾說起母親是白蛇妖的事,臉色不禁沉了幾分。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發現自己似乎戳到了葉脩的痛處,沈芯臻抱歉地說著。隨後,靈敏的她發現到葉脩的臉色不太對,便小心地問:「葉脩,怎麼了?你的臉色不太好。」
要和她說嗎?
這一年來,因為怕被人當神經病,他從來沒和任何人提起有關胡採蘋等人的事,但今天他有點憋不住了。
「那個...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想跟你聊聊看,我想知道你有什麼看法。」葉脩小心地問著她,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當成神經病。
聞言,沈芯臻的臉色突然放鬆了幾分。她恢復了原本的笑意,拉起葉脩的手,指著不遠處說道:「那是我直屬學長推薦的酒吧,每次都去冰菓室你應該很無聊吧?我們去那邊喝點酒聊聊天吧!」
酒吧裡,視線昏暗的視線閃爍著五花十色的燈光,令人看不清旁人的面貌,只能隱約看到對方的影子。
兩人坐在吧檯前,一杯啤酒下肚,再加上燈下的漆黑下,葉脩幾乎快看不清沈芯臻的臉了。
「你說你在幫狐仙打工?」聽到葉脩的話,沈芯臻激動地站了起來。
「抱歉,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神經病?」看到沈芯臻突然起身,業脩尷尬地緊張了起來。
「沒有沒有!你不要誤會!」沈芯臻邊說邊回到座位上,激動地笑道:「我小時候有聽過有凡人幫神明打工的事,但我沒想到是真的!你能多說一點給我聽嗎?」
沒想到她居然會相信我說的話!真是太感動了!
「好吧!」葉脩接過服務生再次送來的啤酒,開始說起了從第一次見到胡採蘋到剛才他憤而離開七娘媽廟的故事。
也不知道是沈芯臻只是配合,還是真的很喜歡這些故事,當葉脩說起他因為身上的味道被曉嬉攻擊時,沈芯臻笑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當葉脩說起李哪吒「大戰」蝙蝠妖,最後卻是以金磚擊暈蝙蝠妖時,沈芯臻卻還是緊張地抓著葉脩的袖子緊張地聽著;當葉脩說起他在教會上徒手接住歹徒的利刃而瘋狂噴血時,沈芯臻嚇得快要哭出來了。
「你說這些神明奇不奇怪啊?明明是神明,卻還有個性,還有七情六慾,這不就和人類一樣嗎?」幾杯黃湯入口,葉脩早已有幾分醉意。他斜著身體輕靠在牆邊,看著沈芯臻呢喃著:「你看那個李哪吒看胡採蘋的眼神,整個就是愛心的形狀了,誰看不出來他喜歡胡採蘋啊?」
沈芯臻聞言哈哈大笑了幾聲。她拍拍葉脩的肩膀後便牽起他的手跳下的坐位,把他拉進人群中。
「嗯?」神智有些不清楚的葉脩茫然地看著眼前模糊的人群。
「別想這麼多了,來跳舞吧!」跟著人群以及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他們漸漸淹沒在越來越多的人浪之中。
東方已經逐漸升起白光,兩名漢服少女守在狐仙廟裡徹夜未歸。
紅衣少女早已累得趴在神桌上呼呼大睡著,而橘衣少女側坐在一邊,神智恍惚地強撐著腦袋,試圖讓自己保持著一絲清醒。
「找到了!狐仙娘娘!找到了!」聽見小福的聲音,橘衣少女猛然睜開眼睛,起身快步走向廟外。
只見一隻小蝙蝠自天際迅速俯衝而來,飛到橘衣少女面前,神色慌張地看著她。
「他在哪裡?」胡採蘋斬釘截鐵地問道。
「剛剛回家了,只是...」小福話還沒說話,猛然白光乍見,胡採蘋瞬間消失在小福面前。
坐在醉得不省人事的葉脩身邊,沈芯臻嬌媚的眼神突然多了幾分銳利。伸出蔥蔥玉手,她悄悄地往葉脩的胸口探去。
突然白光一閃,胡採蘋頓時出現在沈芯臻身邊,那雙看似慵懶的狐狸眼此刻卻又帶著幾分冷淡的殺意。以袖掩住鼻息,她狠狠地瞪著眼前的女人。
看見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穿著漢服的少女,沈芯臻沒有感到驚訝,只是收回了手,明亮的桃花眼中閃爍著幾分得意。
兩人對峙著,寧靜的空氣就像是凍結了一樣。
胡採蘋將手從鼻息間移開,兩指併攏,緩緩指向沈芯臻的心臟處,白光在指尖瑩瑩發光著,就像是隨時要發動攻擊一樣。
見狀,沈芯臻神色自若地站了起來,滿懷笑意地看著眼前的胡採蘋。
伸手,宛如挑釁般,她將胡採蘋的指尖輕輕壓下。
胡採蘋緊緊地瞪著她,那眼神依然凌厲得讓人窒息,而沈芯臻只是略帶深意地笑著。
「哼」輕笑一聲,沈芯臻離開了,只餘仍然警戒的胡採蘋和尚未清醒的葉脩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