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我參加親戚在雞家莊舉行的小型婚宴,時間地點都是絕佳的選擇。那次,與我們平日招待客人點選的菜色稍有不同,該店所有的佳餚和特別預訂的紅蟳米糕全上了桌面,賓主無不露出滿足明亮的神情。當然,這還包括不為美食排隊的我。開宴不久,好酒量的朋友立刻有了動作,他來到了我們這桌勸酒,舉起小杯陳年高粱,就是暢然飲盡以示誠意。在這種情境之下,我自是不落人後,同樣地快速回應豪情乾杯。
接著,我們推杯換盞由紅酒登場(親戚提供),我化被動為主動向他敬酒,然後又是一次豪邁乾杯。這時候,內人說道,○○○平常不喝酒,他喝了這麼多,真是難得少見。我趕緊補充說,如果是我主動敬酒乾杯的話,表示我很高興有不醉酒的決心,進一步說,不是應酬式的飲酒,我的酒量會神奇的跟著大幅提升,不會有酒醉倒地的尷尬境地。
朋友又問,既然我有廣義的飲酒能力,為什麼把冰啤酒拒絕往來?其實,這是有原因的。首先,我喝冰啤酒腸胃就脹氣,嚴重一點,它還會引發我氣喘,那種感覺難受至極。試想一下,就為了幾杯冰啤酒,將自己折騰得臉紅胃脹的,豈不是自虐愚蠢的行為?直言之,我寧願啜飲陳年高粱烈酒(或者沖繩的泡盛),緩慢地沉入微醺的妙境,也不要自埋脤痛翻攪,以感嘆人生的苦味。
或許,我對拒之酒類的反應過於強烈,在某種程度上,它亦反映我極端與激進的性格特徵。有時候,我都要懷疑自身理智浪漫主義還剩下多少?近日,讀到小泉武夫《日本酒的世界》(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24-6)這部關於日本酒的文化史,不由得為之驚豔思想開明起來。借用現代的說法,讀完這部編年史式的日本酒的歷史,就知道日本酒的前世與今生,還能讓認真的讀者成為半個日本酒專家。現在,我家裡還有兩瓶高級的日本酒,等到嚴冬來臨的時候,我打算拿出來品飲。
最後,我說個奇妙的體驗,每次喝著日本酒感覺很好,我發現它有一種喚醒與連結記憶的力量,將我導向愉悅圍繞的境況中。例如,我就會想起多年前的往事:我至神田古舊書展期間承蒙末岡與中村兩位教授招待,我們在日本料理店共飲高檔日本酒的情景。就此而言,我似乎更有根據表明了,與好朋友把酒言歡,以及有機會探索日本酒與杯中風土的文化歷程,它就是我最輕鬆自在而真情流露的時刻。(2024年10月19日)
延伸閱讀:
小泉武夫《日本酒の世界》(講談社,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