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笛的秘密》第十一章：長笛的秘密(2)

養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以顏柏輝與鴻儒集團的關係，姑姑的長笛由姑丈交給他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為什麼？

於是取得資料的當天，林暄羽便立刻打電話至風鈴國際有限公司，以嵐陽基金會執行長的身份表明想與顏董事長約時間，洽談商務合作。

風鈴國際有限公司只是個小型企業，完全不若大公司的派頭，於是很快的便安排了顏柏輝與林暄羽的會面時間。

兩天後，林暄羽準時來至台北市西區某處不起眼的辦公大樓。

「顏董事長。」

「林執行長。」

一老一少兩位男士客套的互換名片，顏柏輝隨即招呼林暄羽入座，一位生澀的年輕小妹為兩人端上茶水後便迅速離去。

「小女說您想進口一些書籍與樂譜。」

「是一位美國出版商朋友，」林暄羽說著再度起身，雙手向顏柏輝遞出友人名片，「Robert Anderson，我受其委託洽詢台灣代理商。」

「承蒙您看得起我們這家小公司。」顏柏輝起身接過名片。

「顏董客氣了，若能促成雙方合作，肯定是我的榮幸。」

眼前年輕人態度從容優雅、不卑不亢，與商賈豪門的霸氣作派迥然不同，其言談間所自然流露的文化涵養與氣度，更是令顏伯輝感到如沐春風。

正所謂富過三代方懂吃穿，他不由想起財大氣粗的同學李豐偉，這真不是有辦法能刻意改變的，尤其與家教有關，往往商賈之家的第三、四代，還不見得能有名門世家渾然天成的貴族氣息。

林暄羽將友人公司的簡介資料置於桌上推向顏柏輝，「Robert 下個月來台灣，屆時還望您能撥冗賜教。」

「我盡快請人研究。」

「謝謝顏董！」

「應該的，你是我女兒的朋友，」身為長輩的顏柏輝微笑著擺擺手，表示兩人可省略這些客套，並將談話內容導向家常閒話以拉近彼此距離，「聽湘寧說你是台信林家長孫？」

「台信林家長孫還輪不到我，本家堂哥林元羽，台信金控林董事長的長子才是。」

「林浩嵐，台信金控，」老練的顏柏輝畢竟待過大集團，對於商界名人並不陌生，他點點頭，「可否請問台信證券林清嵐董事長與你的關係？」

「林董是我的叔父。」

顏柏輝聽了，高興地仰頭笑道：「哈哈……林董……這傢伙……他近來可好？」

「托您的福，叔父一切安好。」

數年前，台信集團與鴻儒集團一項備受矚目、由林清嵐居中牽線的商辦合作籌資案最終宣告破局，雙方鬧得不甚愉快，且各自透過媒體放話對簿公堂，搞到鴻儒集團股價受到牽連跌了兩根停板。

而李豐偉與林清嵐的私人過節也僅有少數局內人知情，顏柏輝正是其中之一，他憶起當時情境仍不免莞爾，李豐偉與少數要員開專案會議商討對策時，氣得拍桌怒罵自己的小舅子：那姓林的王八蛋！

不過，一碼歸一碼，長輩的商場勃谿與晚輩無關，顏柏輝微笑道：「湘寧說，你是位很優秀的指揮家，往後希望你能對她多加提攜照顧。」

「伯父抬舉了，湘寧極有才華，反而是我希望能與她有進一步的合作機會。」

顏柏輝看著林暄羽，很是欣賞的點頭微笑。

倘若養女能與眼前這位英俊瀟灑又彬彬有禮的男士結為連理，如此郎才女貌的搭配，他的人生任務也能算是功德圓滿了。

始終冷眼觀察著顏柏輝的林暄羽，這時又客氣詢問：「晚輩有一事，不知可否冒昧請教伯父？」

「請說，別客氣。」

「湘寧的長笛，她說是您送她的禮物，可否請問伯父是在哪裡購買的？」

「這我也不太清楚，那是委託友人買的。」顏柏輝的態度及語氣突然略顯謹慎。

林暄羽故作無心問問的態度，「伯父的友人好眼光，長笛的音色很漂亮，令我印象深刻。」

顏柏輝笑道：「我不懂音樂，但聽你這麼說，想必是很不錯的樂器？」

關於長笛的來歷，顏柏輝明顯有所保留。

林暄羽神色自若的面帶微笑，繼續試探，「可否請問，伯父的友人是否音樂界人士，或許我也認識？」

顏柏輝沒想到他會問的如此詳細，立時充滿戒心，神色不太自在的搖頭笑道：「我朋友只是商場上的俗夫，不是音樂界人士，可能只是湊巧運氣好。」

林暄羽點頭微笑不語，適可而止，不能再問了，逼問太緊易啟人疑竇，萬一打草驚蛇，反而壞事。

不過，林暄羽心中卻同時產生一個很大的疑問，為何顏柏輝不願對他坦白，長笛的來源就是他的姑丈李豐偉？

既然顏柏輝知道他與林清嵐的叔姪關係，而顏柏輝不但是李豐偉的同窗，又曾在鴻儒集團身居要職，想必與姑丈交情匪淺，沒理由不清楚林李兩家的姻親關係，那麼告訴他那把長笛來自姑丈，有何不妥？

是因為顧慮著林家會追究？不可能，除非顏柏輝知道長笛出自林家，是李豐偉第一任妻子的遺物，也認為林家會在乎。

但假使是這個情形，一般來說，顏柏輝可能也不會願意代養女接受如此難以承受的餽贈，更不可能向姑丈買來送給女兒。

顯然的，顏柏輝在向他隱瞞某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