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絞6

《裸，絞》6 - 司徒老大的意見

司徒老大人高馬大，一百九十公分的壯碩體格，槍械與拳腳都很精通，曾經在警政署內部辦的散打比賽中連拿四屆無限量級冠軍，抓過四海幫的堂主，與竹聯幫的地下殺手，更在對岸幾次大人物私下來台時，被國安局局長指定，要擔任、領導保護大人物的特別小組組長。

很多人都說：憑司徒老大的經歷，早該升到一個副局以上的位置坐坐；可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那個臭脾氣，又怎麼可能不待在第一線，而跑去那種專門應酬喝酒以求升官發財的肥缺。

司徒老大升不上去，三十餘年資歷，只混一個偵查科副隊長而已，不過他是基層員警最信賴的靠山。

這天司徒老大細細聽完小彌月與鴻發兩個刑警的調查報告，小彌月是偵查科少見的女警，人如其名，有著一張月亮般白白的圓臉，與剪著短短齊耳的可愛短髮，所以一進刑警大隊就被資深的警員們戲稱是小彌月。

而黃鴻發，則是一個黑黑瘦瘦的山地小子，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那種，短跑的爆發力很強，父親是船員所以長年不在家，家裏只剩下他一個所以讓他來考警專。

鴻發與小彌月剛進司徒老大這隊的時候，胡老大就把他們分在一組行動；胡老大想：小彌月邏輯清晰，鴻發執行力強，兩個人應該會是很適合的一組幹員。

這次桃園豪宅的兇案，是司徒老大特意安排給這兩個新進刑警的，其目的，就是要看看這兩個小傢伙誰比較有獨當一面的本事。

司徒老大聽完鴻發與小彌月的報告，還有狄娜、何經理，與雲雀的筆錄口供後，點起一支香菸，悠悠地抽了一口，說：「你們兩個誰先說？」

鴻發搶先：「老大！我覺得那個大小姐蔡雲雀，肯定有在隱瞞一些甚麼！怎麼可能有人拿著她家的鑰匙、還進出她家多次約會，她完全不知情？她在這期間完全沒回去桃園，就是鐵證！在假的雲雀與何經理、或者是何經理與他的一大堆亂七八糟女友約會的時候，真的雲雀只要回去一次、只要一次撞見，這整個案件就不會發展成現在的模樣，所以這個雲雀即使不是兇手，肯定也是幫兇。」

「小彌月，妳說呢？」司徒老大吸了口菸問。

小彌月沉思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我反倒是覺得......那個何適宇何經理，很有問題；在外頭睡了一大堆女人，很難保不會得罪誰，然後情緒一時激動，找人對他下手。」

「可是，」鴻發一直不喜歡這個圓臉短髮的小姑娘，不過礙在司徒老大的面前，也不好直接反駁她，只是說：「就算何適宇在外頭得罪了哪個女人，也關聯不到這次的兇案；那個雲雀大小姐也說了，她的等級，與何適宇相差太大，兩個人根本不是同一個社會位階的人......我看啊，何適宇不但追不上雲雀，也不可能追得上雲雀的朋友；如果何適宇追不上雲雀的朋友，最後雲雀又怎麼會出借她的桃園豪宅，讓兇手犯案呢？」

鴻發忍不住又補充：「我還專門問過何適宇，他怎麼確定跟他約會的就是蔡氏集團的千金蔡雲雀，你又沒在公司尾牙上看過他？何適宇說，他跟雲雀約會的時候，雲雀給他看過一大堆手機裏與蔡董事長的合照，很親密，但不是情婦的那種親密，從小到大從小到大的照片都有，當然也有蔡董事長過世的夫人...... 加上雲雀對蔡董的行蹤瞭若指掌，還曾經在他面前打電話給蔡董過......種種跡象，加上雲雀又住這種豪宅，他完全沒有起疑心，完完全全覺得自己就是：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了。」

小彌月冷靜地道：「這個雲雀小姐肯定脫不了關係，沒有錯，更何況我們給何適宇經理指認真的雲雀時，何說：真的很像，不過，他約會半年的那個假雲雀，臉上有整型的痕跡。」

鴻發打斷：「對！更明確的說，我們幾乎可以判定：假雲雀一定認識真的雲雀，否則蔡雲雀小姐被她爸爸保護的那麼好，公開的媒體資料上都沒有她千金大小姐的照片，假雲雀又怎麼找人整形動刀，把自己整成與真雲雀，外貌幾乎一模一樣的？更別說假雲雀手上還握有真雲雀的桃園豪宅的鑰匙！」

司徒老大點點頭，道：「鴻發，你說的很好，沒有錯，這真假雲雀之間肯定互相認識；不過，我的意見與小彌月一樣，應該要從何適宇何經理處下手。」

小彌月原來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老大，我也覺得既然敲不開蔡氏千金的嘴，那不如從比較簡單的何經理入手——只是，何交過的女友、一夜情過的對像實在太多了，不知道要從誰開始找來訊問？」

司徒老大又是悠悠地抽了口菸，才如老吏斷獄般決絕說道：

「從何的心理系同學問起，他不是說自己是電機、心理雙主修還拿書卷獎嗎？電機是他的本質工作，從心理系問，說不定可以旁敲側擊出一些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