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大廳陰暗潮濕,天花板上掛著幾盞閃爍的日光燈,發出刺耳的嗡嗡聲。牆壁被歲月侵蝕得不堪入目,斑駁的灰色水泥露出,帶著一種讓人窒息的沉重感。地面上的污跡早已乾涸,混雜著食物殘渣和不明液體的痕跡。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的刺鼻氣味,但這股氣味根本掩蓋不住濃烈的汗味和霉臭。犯人們三三兩兩地聚集在角落,有些人在竊竊私語,有些人則目光陰冷地注視著周圍,像是在尋找目標。
入口處的鐵門被重重推開,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一群新來的犯人站在守衛的威壓之下,每個人都神情緊張,低垂著頭不敢多看周圍。Namtan卻與眾不同,她筆直地站著,目光堅定地掃視整個大廳,彷彿要將每個細節都牢記在心。
不遠處,一群老犯人開始竊竊私語,其中一個身材壯碩的女人朝Namtan指了指,低聲說了些什麼,隨即爆發出幾聲粗俗的笑聲。Namtan感受到那幾道目光,緩緩轉頭迎上她們的視線,毫不閃躲。
Kapook站在旁邊,笑著說:“妳這眼神,很少見啊。新人通常都是垂著頭,哪像妳這麼有種。”
Namtan沒有回應,只是輕輕哼了一聲。Kapook察覺到她的緊張,但也看出這個年輕女孩的倔強。
守衛(冷聲):“快走,別耽誤時間!”
隊伍開始移動,Namtan走在中間,路過其他犯人時,耳邊充斥著各種嘲諷和挑釁。
犯人甲(大聲):“新人,別太自以為是,不然很快會被教訓!”
犯人乙(陰陽怪氣):“看起來倒是挺有趣的,不知道能撐幾天。”
Namtan強忍住回擊的衝動,只是握緊了拳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Kapook注意到她的反應,低聲說了一句:
Kapook:“忍著點,妳還不明白這裡的規則。”
到了牢房區,守衛粗暴地打開一扇鐵門,指了指Namtan的位置。
守衛:“這是妳的新家,好好待著。”
Namtan走進狹窄的牢房,簡陋的鐵床和破舊的被褥讓人心生寒意。她剛放下手中的行李,就聽見身後傳來敲門聲。
Ciize(靠在門邊,笑得意味深長):“新人,我是這裡的規則。記住,我說的每一句話,妳最好都聽話。”
Namtan冷冷地看著她,沒有任何懼色。
Namtan:“我有自己的規則,關你什麼事。”
Ciize挑了挑眉,眼神中閃過一絲興趣。她上下打量了一下Namtan,然後轉身離開。
站在遠處的Film,默默目睹了這一切。她對Namtan這種毫不妥協的態度感到驚訝,也有些說不清的好奇。
犯人工作的廚房裡瀰漫著陳舊的油煙味,空氣中混雜著腐敗食材的氣息。牆上的白色瓷磚早已泛黃,幾處裂痕像時間留下的傷疤,散發著破敗的氣息。地面上有水漬和油漬,踩上去濕滑且危險。幾個高掛的日光燈搖搖欲墜,燈光昏暗,為這個空間增添了一層壓抑感。
所有刀具都用鐵鏈牢牢地拴在操作台上,防止被用作武器。每次進廚房,都要經過守衛的仔細搜查,出去時更是嚴格登記,任何食材、工具都不得帶出。門口的守衛站得筆直,手裡的警棍輕輕敲打著牆壁,製造出令人不安的聲音。
幾名犯人正在切菜、搬運食材,動作雖然熟練卻略顯僵硬。他們的神情冷漠,像是在完成一件例行公事,生怕因為動作不當而引來守衛的呵斥。
Kapook站在鋼製操作台前,正在耐心地教Namtan揉麵。
Kapook(柔聲):“力道均勻,讓麵團成型,不要太用力,慢慢來。”
Namtan試著模仿,但動作顯得笨拙,麵團總是黏在手上,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Kapook輕笑了一聲,將手覆上Namtan的雙手,幫她調整姿勢。
Kapook:“別急,我剛來的時候也跟妳一樣。”
Film站在不遠處擦拭餐盤,目光時不時地掃向Namtan。當她聽見Kapook的話時,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意插話道:
Film:“Kapook對每個新人都這麼好嗎?”
Kapook笑了笑,放開Namtan的手,轉頭看向Film。
Kapook:“每個人都需要適應這裡的生活。如果能幫一點忙,為什麼不呢?”
Film冷哼一聲,低頭繼續擦盤子,卻無法掩飾內心的不安。她走近幾步,壓低聲音對Namtan說:
Film:“別以為她這麼好心就沒有目的。這裡的人,沒那麼簡單。”
Namtan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Film,眼神中帶著探尋。
Namtan:“那妳呢?妳對我又是什麼目的?”
Film一愣,隨即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Film:“也許只是想看看,妳到底能撐多久。”
就在這時,一名年輕的犯人試圖用菜刀切開硬麵包,結果刀具被鐵鏈限制住,發出刺耳的響聲。守衛立刻走過來,冷聲呵斥。
守衛:“安分點!不想吃飯了是嗎?”
年輕犯人低聲道歉,氣氛變得更加壓抑。Kapook看了看周圍,拍了拍Namtan的肩膀。
Kapook:“記住,在這裡,什麼都要小心,包括妳說出口的話和動作。”
Namtan點了點頭,繼續揉麵,卻感覺到Film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抬眼偷偷看了一下,發現Film的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讓她感到既疑惑又心跳加速。
Kapook:“這裡是監獄裡最安全的地方,也是唯一能喘口氣的地方。”
Film(插話):“別以為廚房真的這麼安全。你知道Ciize在這裡有多少眼線嗎?”
Namtan(疑惑):“為什麼你們都怕她?她只是個犯人。”
Film看著Namtan,像是在評估她是否值得信任。
Film:“有些人,比你想像的要複雜得多。”
兩人的目光短暫相遇,氣氛中多了一絲微妙的曖昧。Kapook察覺到了,故意咳嗽了一聲。
Kapook:“好了,工作吧!”
監獄操場
操場四周的高高鐵絲網上還掛著幾片被風吹破的黑色塑膠布,像是傷痕般在風中飄動。地面的水泥已經老舊龜裂,幾處坑洞被雨水填滿,倒映出雲層的影子。幾個犯人三三兩兩地靠在牆邊,或低聲交談,或抽著劣質的捲菸,臉上流露出疲倦與無聊。幾名正在打籃球的犯人不時發出笑聲,但更遠的角落裡,有人默默地擦拭鞋子,彷彿在與外界隔絕。
Film拿著掃帚,漫不經心地掃著地面,目光時不時地瞥向Namtan。Namtan則專注地清理牆角,臉上帶著一絲倔強,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Film打趣地說:“你這麼認真幹嘛?這裡的操場怎麼打掃都一樣髒。”
Namtan沒抬起頭繼續掃著:“那也得有人做,不是嗎?”
Film微微一愣,隨即勾起嘴角,走到Namtan身邊,靠在牆上,懶散地打量著她。
Film:“你總是這麼努力,是怕別人說你弱,還是為了證明什麼?”
Namtan停下動作,抬頭看向Film,眼神中帶著一絲探尋。
Namtan:“你呢?你又是為了什麼在這裡耗著?”
Film被問得一時語塞,低頭掃了一下腳邊的垃圾,像是在掩飾什麼。
Film(低聲):“也許是因為……我早就習慣了這種地方。”
Namtan看著她,欲言又止,最後只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繼續清理地面。
Film漫不經心地開口:“你之前做什麼工作的?不像是會到這種地方的人。”
Namtan用力拔掉一株頑強的雜草,手上的泥土弄髒了她的袖口。她抬起頭,看向Film,嘴角扯出一抹淡笑。
Namtan:“我也沒想到會有一天來這裡。大概是信錯了人吧。”
Film輕哼一聲,挑了挑眉。
Film:“信錯人?那你是被背叛了,還是自己走錯了路?”
這句話像是一根刺扎進Namtan心裡,她低頭沉默片刻,回了一句:“都有吧。”
這時,Kapook端著一桶水走過來,瞪了Film一眼。
Kapook:“你不好好做事就算了,還在這裡打探別人的過去?”
Film聳了聳肩,朝Namtan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理會Kapook的嘮叨。
Film(帶著點調侃):“Kapook就是這樣,嘴上說著不管,但每次你有事,她比誰都急。”
Namtan笑了笑,望著Kapook遠去的背影。
Namtan:“她倒是個有趣的人。”
Film(低聲):“可不是嗎?她能保護你,但這裡的規則還是要自己懂。”
Film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認真,讓Namtan微微愣了一下。她放下手中的雜草,直視Film。
Namtan:“那你呢?你又在這裡學到了什麼規則?”
Film嘴角微微上揚,目光卻染上些許苦澀。
Film:“別太相信任何人,也別讓自己成為別人的軟肋。”
這番話讓Namtan心中一震。她似乎看到了Film眼中隱藏的某種傷痛,但又感覺對方在刻意隱瞞。
放風時間
一群犯人正在圍觀兩人摔跤比賽,喊叫聲此起彼伏,氣氛熱烈而混亂。Kapook站在遠處觀察,手插在口袋裡,似乎對這種熱鬧場面不屑一顧。
Film瞥了一眼那邊的鬧劇,輕輕搖頭。
操場的一角,幾個犯人正低聲交談著什麼,其中一人不時朝Film和Namtan的方向指指點點。Namtan注意到了,皺起眉頭。
Namtan:“那些人在說什麼?看起來不太對勁。”
Film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神色變得有些陰沉。
Film淡淡地的說:“不用管他們。他們只是在找樂子。”
Namtan沒有被說服,反而更加警惕。
Namtan:“我不喜歡別人在背後議論我。”
Film的眼神變得柔和了一些,輕聲安慰她。
Film:“在這裡,最重要的是學會忽略旁人的眼光。否則,他們只會更得寸進尺。”
Film伸手拍了拍Namtan的肩膀,手停留的時間稍長了一點,讓Namtan感到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暖。
幾名犯人在遠處爭搶一顆足球,其中一人用力過猛,足球飛出界線,滾到了Film的腳邊。她彎腰撿起來,正準備丟回去,卻聽到Namtan從背後走近。
Namtan:“你踢一腳看看,這麼好的機會。”
Film愣了一下,笑著搖搖頭。
Film:“我可不是踢球的料。”
Namtan看著她,挑了挑眉。
Namtan:“不試試怎麼知道?”
Film稍微後退了一步,用力把球踢了出去,結果球在空中劃出一條詭異的曲線,砸中了不遠處的一名犯人。那人捂著肩膀大喊了一聲,周圍的人哄堂大笑。
Film自嘲地說:“看吧,我說我不行。”
Namtan忍不住笑了起來,眼角微微上揚。
Namtan:“至少你比我想的要有趣多了。”
Film愣了一下,似乎對這句話感到意外。她看著Namtan,發現對方的眼神中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溫柔,讓她的心不由得跳快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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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變得刺眼,Namtan擦了擦額頭的汗,靠在一根鐵柱上休息。Film坐在她旁邊,兩人之間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
Namtan隨意地坐著:“你怎麼好像總是對所有事情都那麼冷淡?”
Film沉默了一會兒,隨後露出一絲苦笑。
Film:“因為在這裡,情感是一種奢侈品。沒有人會在意你有什麼感覺。”
Namtan轉過頭,認真地看著她。
Namtan:“但我在意。至少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Film的神色微微變化,似乎被這句話觸動了。她避開了Namtan的目光,低頭捏了捏手中的掃帚柄。
Film回想Namtan剛進來的那一天:“你真的很特別,你知道嗎?在這裡的每個人都只想活下去,但你……只有你試圖改變什麼。”
Namtan一時語塞,卻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
下午的活動結束,犯人們三三兩兩地散去。Film和Namtan卻被留了下來繼續清理場地,兩人靠在鐵絲網旁,享受著片刻的安靜。
Namtan試探地問:“你剛才說我特別,那你呢?你一定也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Film笑了笑,目光透過鐵絲網望向遠處的天空。
Film:“我被囚禁在這裡了,會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呢?”
Namtan伸手輕輕碰了碰Film的手臂。
Namtan:“也許不是。也許你只是需要一個機會,一個人,來讓你記起自己。”
Film轉過頭,盯著Namtan的眼睛,那雙眼睛清澈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她低聲說了一句。
Film:“也許你說得對。”
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縮短了一些,曖昧的氛圍在空氣中蔓延。他們沒有說話,但彼此的沉默中,卻藏著無數未曾說出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