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寒流的夜晚走在街頭長廊,猝不及防的冷風趁隙鑽入體內,這股蠢蠢欲動猶如匪諜滲透的詭計,不禁讓我想起30年前金門服役的日子;三一九師九五七旅六營三連1711T新兵報告,時光倒流至那青春歲月的大頭兵日記。
抵金後先到南陽坑道進行銜接教育,再分發下到基層連隊的42哨所守海防,據點指揮官體恤我這隻菜鳥,讓我排老兵福利的3~5衛勤夜哨,那晚被下哨的學長喚醒時,還以為老兵教訓新兵的戲碼輪到我登場了!
著裝完成穿上防寒大衣,走出戶外轉角步上階梯,瞬間襲來撕裂般的刺骨海風,冷冽冰涼使整個顏面似乎被凍結了,難怪老鳥帶著一頭只露出雙眼的綠毛帽。還在服2~4衛哨的學長說怕冷的話可以在褲管塞報紙,再一段時日入冬的海風,不僅會讓你對金門連續幾聲「幹」不停,久了也就慢慢習慣了;既然來了就放寬心吧,平安退伍才重要。
海防碉堡夜間站雙哨的編制,往往是老鳥認真補眠、菜鳥一旁認分把關,若有異狀就通知安官,必要時「站住、口令、誰」大聲對來著呼喊,當然也有白目者不動聲色惜字如金,這時別管三七二十一,大膽拉一下槍機嚇阻,保證對方不管是什麼官銜也會乖乖出聲報上名號。
夜半4時學長即將下哨,他把腳邊仍紅紅燃燒的火爐順勢踢向我,說了聲「放在大衣腳下暖和些,自己小心點」後,帥氣背槍轉身下樓,而此時本該上哨的學長,就如黑暗裡的空氣般不見人影,原來「砍站」% 數不同就是這個意思。
默默望著漆黑的海上,對岸就是大陸匪區的圍頭,燈光點點僅離我僅是一衣帶水的距離,倘若兩邊能維持眼前楚河漢界的夜深寧靜,那平安退伍不過只是吃饅頭數日子的簡簡簡單單。
而後,萬萬沒想到迎接來臨的是 1995閏八月台海危機、初次民選總統的啞巴彈,那一陣子全副武裝就寢的日子,擔心害怕「當不完的兵」的台詞會變成現在進行式,那年我才20啷噹歲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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