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東京的霓虹燈閃爍,潮濕的空氣混雜著都市的喧囂。
新宿依舊熱鬧,燈紅酒綠映照著來往的人群,每個人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或迷失,或逃避。
然而,在距離這片喧囂不遠的地方,桐生影的公寓內,一場無聲的動盪正悄然醞釀。
響躺在三樓的床上,身體仍帶著微微的餘燒,意識昏沉,卻遲遲無法入睡。
這幾天,她的體溫時高時低,影嘴上嫌煩,卻依舊每天來探望她的病情。
每次都只留下一句冷淡的話:「快點好起來,老子不想看妳這副沒長毛的小鬼模樣。」然後倉皇離開。
影的態度總是冷淡而疏遠,彷彿收留響,只是出於責任,而非其他。
可是,如果討厭她,為什麼要收留她?如果不討厭,又為何總是表現得如此冷漠?
這幾天,影並沒有像她原本以為的那樣夜夜笙歌。
響曾偷偷想過——或許,這女人的生活其實比她想像中還要單純?
這公寓一直安靜得不像話,影幾乎沒帶任何陌生人回來,回來時也只是隨口問響一句:「藥吃了嗎?」然後便拎著煙盒進房,把自己關起來。
響甚至開始習慣這種節奏,她以為——
影的世界,就是這樣的。
直到今晚——
「啊……影……嗯……」
一聲曖昧的呢喃劃破了夜晚的沉靜,像一把鋒利的刀,直接刺破響那剛建立的錯覺。
響的身體瞬間僵住,昏沉的意識被強烈的刺激驚醒。
她的心跳猛地亂了節奏,腦海中閃過一些混亂的念頭——是誰?這是什麼聲音?她是不是聽錯了?
但下一秒,聲音變得更清晰,夾雜著急促的喘息,時斷時續地穿透薄薄的牆壁,像是有人刻意將一切放大,強行闖入她的感官。
「影……啊……妳好棒……給我……嗯……」
她下意識地將手摀住耳朵,想要隔絕這些聲音,卻發現根本沒用。
那些聲音就像滲透進骨髓的惡意波紋,纏繞著她,讓她無處可逃。
心跳急促,胸口莫名悶燒,響拼命告訴自己——
這與她無關。
這只是影的生活方式,這只是她自己的選擇,與自己毫無關係。
可是,為什麼她覺得自己的空間被侵犯了?
她不該聽,這與她無關,但那聲音卻無法忽視,像某種惡意的波紋,擾亂著她的心境,讓她的大腦陷入一片混亂。
她只是個寄住在這裡的病人,等病好了,她就會離開。
可是,她真的離得了嗎?
新宿的燈光閃爍,空氣中瀰漫著香水與煙酒的味道。
影站在吧台後,燃起一根煙,視線掃過滿場的醉生夢死。她需要放縱,需要發洩,需要找回那個屬於桐生影的世界。
於是,她攬過一個女人,將她摟進懷裡,低頭吻住她的唇。
可是,當她閉上眼時,腦海裡浮現的卻是——響。
她的指尖劃過光滑的肌膚,卻毫無感覺。
她將女人帶到吧台後的廁所,這是一個狹小的空間,只有冷白色的燈光映照著,讓人不自覺感到孤立和壓抑。
影試圖讓自己在這種陰暗中找到短暫的解脫,將自己投入慾望的漩渦,試圖掩蓋心底那些不該有的念頭。
可是,女人的喘息聲在她耳邊迴盪,她卻覺得煩躁。
她越是放縱,越是清醒。
她的理智像是一把殘酷的鐵鉤,無論她如何沈溺,都能夠將她從糜爛中狠狠地拖回現實。
——這不是她要的。這些女人,不是她要的。
她倏地停下動作,毫無預警地從女人身上起身,冷聲吐出一句:「滾。」
影的身上還殘留著剛才的溫度,但她知道——
那根本不是她想要的溫度。
她早該知道的。
從她第一次在響面前遲疑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該知道。
她不該對這個小鬼產生這種念頭的,不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