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愣，對看一眼。
莊予盈挑了挑眉：「不是啊，怎麼了？」
「噢，那就好。」王詩涵翻著手機，神色凝重，手指停在某張截圖上，「我最近收到消息，下星街那間補習班……好像有我們學校的男高三生在女廁裝針孔，偷拍了好幾個月。影像檔案不知道多少TB，超級噁心。」
「什麼鬼？」 莊予盈蹙眉，「你是說……是我們同屆的男生做的？」
「目前還在調查，但很有可能。」王詩涵咬緊了後牙，冷冷地笑了一聲，「更誇張的是，補習班一知道消息走漏，居然不是先保護學生，反而跑來警告我，說我要是繼續傳出去，就會提告妨礙名譽。」
空氣凝滯了幾秒。
「所以你的意思是，會堅持爆料囉？」莊予盈手撐著下巴，嘴角微揚，聽出了王詩涵話裡的決意。
劉縷炆咬著吸管，輕聲問：「但都要考試了……要是補習班真的提告，你爸媽不會生氣嗎？」
「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個？」王詩涵擺擺手，「我爸媽知道之後反而更氣，叫我別放過那補習班。」
「我是為了那些女生，補習班如果真的成功息事寧人，還會有多少女生被害？」
「真是帥氣，不愧是詩涵姐姐。」莊予盈伸手跟她擊了個掌。
「當然！」王詩涵翹著嘴巴，雙手插腰，153的身高撐出173的氣勢，「我會先跟你們說，是想提醒你們最近小心點。我還在整理資料，等整理好，我會讓這件事徹底公開。」
王詩涵的語氣很堅定，但劉縷炆和莊予盈都注意到，她說這句話時，手指還在微微顫抖。
不過，誰也沒拆穿，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到時候記得幫我轉發。」王詩涵俏皮地眨了眨眼。
「有什麼需要就直接說。」劉縷炆回應。
教室裡空調運轉聲沙沙作響，午後的陽光懶懶地穿過窗簾，在地板上拖出細長的影子。有人在教室後方打開了窗，一陣微暖的風吹進來，帶著剛好的溫度，不冷，不熱。
劉縷炆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景象，感覺好像十年後的自己突然回到現在，透過自己的眼睛凝視著這一刻。
一切都顯得如此清晰。
莊予盈臉上被冷氣吹動的細小絨毛，桀傲不遜的表情下藏著的關心；王詩涵眼鏡後方閃爍著的堅定與不安，肩膀微微聳起的緊繃姿態。
多麼美好，劉縷炆想。
她多希望時間能停在現在，而她的朋友們，能永遠這樣自信鮮活。
「Shit！」
莊予盈的咒罵猛地把她拉回現實。
「我沒帶衛生棉喔？喂借我，28公分的有吧？」
劉縷炆木著臉，把衛生棉丟過去。
把剛才的感性，一起丟回現實裡。
午休的時間就在這些閒聊中結束了。
高三的生活緊張又迅速，緊隨而來的是考試、訂正、複習，下午的課堂便是在陽光偷偷溜進窗簾縫隙時開始。
莊予盈從抽屜裡掏出一疊卷子。
劉縷炆瞥了一眼，是數學。她自己的訂正早就完成了。
「你好了？借我抄一下。」莊予盈伸出手。
劉縷炆默默將卷子遞過去。
「你就不能自己動動腦？什麼都跟我拿。」她嘴上這麼說，手倒是沒停下。
「可以動，只是最後一題太煩了。」 莊予盈一邊抄，一邊嘟囔，「這種題根本不會考到，幹嘛浪費時間？」
「怎麼不會？我看就很有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