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i剛洗完澡，髮絲還濕濕地貼在頸側上，寬鬆的黑色T恤露出一截肌膚，水珠順著滑落鎖骨。
她坐在客廳沙發，手上那杯還冒著蒸氣的熱茶被她握得有點發燙。
當耳邊傳來風聲時，她甚至沒有轉頭，只是輕輕抿了一口茶。Bonnie像往常一樣，沒敲門就閃現了進來，一身黑色風衣，像把夜色披在身上，暗紅的眼直直落在Emi身上，眼底是柔和地笑意。
「米米～」她唸得拖長，語氣懶散，帶著一點說不清的黏膩。
Emi沒有回話，只微微抬頭，與她對視。
那一瞬，她原本預備好的回應在舌尖打轉，但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將熱茶放回桌上。
Bonnie貼得更近了，近到她那一貫的冷香和身上殘留的微弱血氣，一起滲入Emi的鼻腔，熟悉又令人無法抗拒。
Bonnie低頭，像貓一樣蹭過她的肩膀，一手撐著沙發背，整個人幾乎半倚在她身上。
Emi沒有躲，甚至還輕微地歪了歪頭，讓她靠得更舒服。那不是刻意的邀請，卻也不再有過往的抗拒。
「今天的米米，好像有點不一樣。」
她伸出手指，撥了撥Emi耳邊濕漉漉的髮絲，那舉動既親昵又踰矩，但Emi沒有躲，也沒制止。
她只是看著Bonnie的眼睛，看著那雙總帶著笑意、卻又深不見底的暗紅色瞳孔。
Bonnie忽然抬起她的手，像是挑逗性地想吻她的手背，這次Emi沒有抽回手，而是，慢慢地，將手腕翻轉。
白皙的皮膚下血脈微跳，清晰得像是邀請。
Bonnie愣了愣，眼神在那個動作裡多停了一秒，像是在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米米這是在邀請我？」她輕聲說，語氣不像以往戲謔，倒是有幾分認真。
Emi側過頭，聲音不高「妳不就想這樣嗎。」
Bonnie笑了，不曾跳動的心此刻像是被觸動到，微微低下頭，將唇貼在Emi手腕上，她沒有急著咬下，反而印上了一個深深地吻，帶著虔誠感的動作讓Emi很是心動。
然後才是尖牙的穿透感，細微的刺痛像電流一樣順著Emi的神經蔓延全身。
她輕微地顫了一下，但依舊沒有縮手。
Bonnie很節制，動作慢而輕柔，每一次吞嚥都像是在享受，過了幾秒，她才緩緩放開，舌尖細細舔拭著滲血處，幫助它恢復傷口。
Emi慢慢將手抽回，拿起旁邊已冷掉的茶喝了一口，動作平靜而自然，彷彿剛剛被吸血的不是自己。
「妳知道的吧？我之所以改變態度的原因。」她問，聲音平穩。
「嗯？」Bonnie還倚在她身旁，眼神慵懶卻滿是柔意，她歪了歪頭，語氣輕得像是一陣風「我不介意米米帶著目的靠近我，我說過妳可以利用我的。」
Emi這次抬眼正視她「如果我真的......把妳當成了某種武器，妳也不在意？」
「那要看妳給予我什麼當作交換囉。」她笑的邪魅，卻不讓人反感。
那一瞬間，Emi的心像是被緊緊握了一下。
Bonnie這樣的存在，生來就是利器、是異類、是危險，但現在，她卻將主動權放在自己的掌心裡，甚至甘願被利用。
她忽然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只好轉身站起來，走進廚房倒了第二杯茶。
Bonnie看著那個背影，沒說話，只是靠在沙發背上，慢慢觀察著Emi的情緒。
等Emi回到她身邊，Bonnie已經將風衣解開，隨手搭在椅背上，露出裡面的淺藍色襯衫，敞開著領口讓誘人的鎖骨盡顯。
Emi看著那處不自覺的動了動喉頭，她趕緊喝了一口熱茶掩飾，吸血鬼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刻意將風衣脫掉，語氣仍是調笑「米米想咬咬看嗎？」
「．．．．．．」意料之中的沉默，看來還不是時候。
Bonnie也不急，輕巧地轉換了話題「不會連一杯紅酒都不準備給我吧？我今晚可是表現得很安份。」
沉默許久的人終於動作，將熱茶遞了過去「對妳來說，有差別嗎？」
Bonnie接過，淺嘗了一口，低笑出聲「米米好像變得很懂我。」
Emi沒有回答，只是轉身又坐了回去，這次靠得比剛剛更近了一點，她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下意識地，朝Bonnie的方向傾斜了身體。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再有過去那種隱約的警戒感，早就模糊的界線就此消失──因為她的默許。
Bonnie靜靜地看著她的側臉，忽然伸出手指，輕輕勾起她頸邊的發絲「米米，其實我很高興妳的坦白。」
「不是透過謊言跟欺騙來朝我走近，是不是代表著妳想用真心與我相處？」
Emi沒說話，她不想承認，但也沒法否認。
Bonnie湊得更近些，語氣變得低柔，唇角帶著那種熟悉的戲謔笑意「不如我們更近一步試試？」
她的臉輕輕湊近，停留在曖昧的距離，就像以往她無數次玩笑式的試探，兩人的唇只差一點點就會相觸。
只是這次——Emi沒有躲開。
Bonnie察覺到，愣了一下，她的眼神閃過驚訝。
還來不及收回，Emi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衣領，她的力道很輕很輕，幾乎完全沒有施力，但那動作卻非常明確。
Emi拉近了距離，主動貼近，將唇覆了上去，只一下，短短的、沒有任何技巧、甚至有些生澀。
卻是她第一次，不再逃避，也不再只是默許。
心似乎跳動了一下，
呆住的Bonnie幾乎沒能反應過來……
等到Emi退開半步，表情卻還是冷靜時，她才揚起笑容抱怨「嗷！時間太短了，沒有感覺。」
「妳剛說的不過只是想試試我會不會閃。」Emi說，眼神仍然不看她，語氣卻能聽出她的浮動。
「嗯......看來下次不能只是試試。」Bonnie抬手掩著自己的笑意，但仍能看出她笑得多甜「原來米米可以這麼主動。」
Emi翻了個白眼「得寸進尺。」
她沉默了一會才道出下一句話「不是妳讓我向妳靠近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