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廚房的窗戶半掩著,芯禾正翻攪著鍋裡的粥,白色的蒸氣從鍋裡冒出來。兩個孩子在餐桌邊催促:「媽,好了沒,我等一下要上學會遲到!」
芯禾急忙把碗端上桌,眼神卻不斷飄向時鐘。七點半了,銘辰還沒起床。
她忍不住推開臥室門,輕聲喊:「銘辰,該起來了。」
床上的男人翻了個身,低聲含糊道:「再一下,等一下再起來。」
芯禾心裡的氣壓,瞬間升高。這不是第一次了。這些年來,每次孩子要上學、要就診、要參加比賽,她總是自己一手包辦,而他永遠有「再一下」的理由。
「等一下?等一下孩子就遲到了!」她忍不住提高音量。
銘辰這才慢吞吞坐起來,皺著眉不耐煩地看著她:「好了,不要再催了,不需要這樣緊張,遲到一下下不會怎麼樣。」
芯禾怔住,心裡那股壓抑多年的委屈一口氣湧上來。
她放下手裡的湯匙,聲音顫抖卻堅決:「我緊張?銘辰,這十幾年來孩子病了,我抱著去急診的時候,你在做什麼?你永遠先顧著你爸媽的事,顧著你自己,顧著那個家,卻沒有一次真正把我們放在心上!」
銘辰臉色一沉,冷冷地回:「妳又來了。妳能不能不要老是翻舊帳?妳覺得我容易嗎?爸媽那邊要顧,事業要顧,我已經很辛苦了!」
「辛苦?」芯禾笑了,卻帶著刺。「你的辛苦是拿我的退讓換來的啊!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年我到底是怎麼過的?」「你的事業、你的父母...你永遠擺第一。」
孩子們在餐桌邊怯怯地望著,不敢插話,靜靜的看著爭吵中的父母。
空氣裡,像有一根繃緊的弦,被拉到極致,快要斷裂。
芯禾的手緊緊握住桌布,心裡一句話翻滾著,卻還沒說出口:
「銘辰,如果有一天我不再忍了,你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