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之五、諮商
「嗡⋯⋯嗡⋯⋯」
按掉手機的鬧鐘，夏棠洢從主臥的床上轉醒。
夏棠洢走進浴室洗漱，她用軍中的資源申請了心理諮商，今天是她跟姜瀨晉一起去夫妻諮商的日子。「看到牆上那一幅畫了嗎？」諮商師問，「看到那幅畫，你們想到什麼？」
夏棠洢說：「我在想它帶給我的感受。」
「我在想它在畫什麼？是某種動物嗎？但我看不出來？」姜瀨晉搖搖頭。
「你們很不一樣，」諮商師微笑地看著眼前的年輕夫妻，「先生是理性，太太則是感性。」
「不過你們當初選擇結婚，代表你們之間一定有相同的部分。」諮商師溫柔地說。
夏棠洢與姜瀨晉不自覺地點頭。
「所以我們現在要來尋找你們相同的部分。」諮商師眼神堅定，相信自己一定能幫助這對年輕夫妻。
「你覺得諮商有用嗎？」回程路上夏棠洢問姜瀨晉。
「不知道，才一次沒辦法感覺出什麼吧？但我覺得諮商師比較站在妳那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諮商師也是女生。她一直在對我解釋『妳為什麼會這樣』，但她幾乎沒有跟你解釋『我為什麼會這樣』。」姜瀨晉看著前方馬路，手握方向盤，面無表情地說著。
夏棠洢微微蹙起眉頭，輕聲嘆了口氣：「可是我覺得蠻有用的。」
「妳幫我拿一下手機，在背包的最前面。」姜瀨晉沒聽見夏棠洢說的話。
「喔，好。」夏棠洢側身往汽車後座撈背包，在她準備拿出手機的那一瞬間，螢幕亮了，是Line訊息。
夏棠洢突然有個念頭：她想看這則訊息。
她知道姜瀨晉的手機密碼，她一邊假裝還在翻找，一邊解鎖手機。
「我七點才會到家喔。」螢幕上亮出訊息。
姜瀨晉稍早才跟夏棠洢說今天晚上有事，他要提早收假。
「你說你晚上要提早收假嗎？」夏棠洢假裝不經意地問。
「對啊，明天有督導，要回去用業務。」姜瀨晉口氣平淡。
「還有很多沒用完嗎？」
「不多，剩下一些了，不然我應該今天都不用放假了。」汽車轉了個彎，姜瀨晉邊轉回方向盤邊說。
「嗯。」夏棠洢靜靜地看向窗外。
訊息的傳送人叫作張希，夏棠洢想問，但她問不出口，像做錯事的是她自己，話語三番兩次到嘴邊，又被她咽下去。
「我走囉。」
「嗯，掰掰。」夏棠洢終究沒有問出口。
「拔拔掰掰。」女兒帶著哭腔，在夏棠洢懷裡邊吸著鼻子邊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