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憋了整天的孩子,一下學便成出籠的野獸,想耗盡生命的每一分氣力似的,拚命揮灑。除了那幾個,扣掉如武嶺般的高山,讓我不得不在這個不算有冬天的台灣開啟暖氣的寒流。忍了幾個月不算太嚴寒的冬天,太陽盡情釋放光熱,未被衣物遮蔽的肌膚,每一寸,都能感到陽光扎在身上。
六線道的大馬路,中間僅以標線區隔,行走的車輛不多,一旁還泊滿了車,彷彿一座港口。一旁行道上,零散、或採買或為了種種日常走著的人,不張望也不留心周遭的眼中只有目的。二月最後幾天,總習慣在各種可行方法中取其一來簡化----只看國曆如我----二月在我的直覺中仍屬冬天,而農曆確實已過立春。
沒有墨鏡,眼睛瞇成一線,頻頻眨眼的臉上,已經架好防線,告知不甚舒適的狀態。差點就要過熱的太陽曬好曬滿,為眼前景象上了一層白茫茫的溫熱濾鏡,為了即將到來的夏天賣力播種,在大地種滿陽光,待夏日到來,發出枝枒,再進一步向上扭曲蒸騰,將空氣融化,把筆直的馬路折彎。
不似路人,眼前此景將我抽離,不知道那道彎後,這條路會航向何方?總覺得小學時填寫志向極其憋扭,人人都塞了些光明宏偉的志趣,都還未品嚐,何以知其甘美酸甜?沒人想承認,其實對於喜歡什麼不慎明白,但不喜歡的卻可以一一細數。於我也是如此,這世界很大,我不欲輕易定位自己,未來的生命裡,我還想帶著開放的心,細膩抑或隨性;豁達也或許執著,隨著時間的流,慢慢沖積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