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工的工人總是要休息一段時間。
感覺到收束了嗎?
「這樣算是清洗?還是整合?」
你希望見到面,還是見不到面?
「可以的話,我希望不要再睜開眼睛。」
好,看來你的意識越來越統一了。
你是怎麼說的?
你得接受,你只是萬千中的一份子。
如果需要燃燒你,你就會成為柴火。
是嗎?
真的嗎?
你做得到嗎?
「……」
如果你真的做得到,為什麼掉下來?
我們需要你上去,但是你下來了。
「大概是,抬頭太累了吧。」
所以你在騙人。
他們說你真誠。
呵,你騙誰啊?
騙你自己嗎?我們?
──他們將雷電收了回去。
──再砸下來。
你對於這一切的背景並沒有什麼想法吧?
圍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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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存在對於時空的定義和用法都不同。
就像每個存在眼中的色彩都是不一樣的。
我們看到的紅,也許在別人眼中是我們所謂的綠。
當我們往上走,有人會以為我們在下樓。
跟鏡像沒有關係,單純就是時空的差異。
時間是一種累積值,在每個時間點,個體所擁有的資訊都會有差異。
人們普遍把資訊多的,稱為時間長,反之,資訊少的稱為時間短。
以表象來說,我們的外貌就是時間的履歷,而心智,是掌握時間線的針。
無論書皮如何,內容就是內容,可以跟書皮無關。
但如果不翻開書,僅看書皮,人們就能以為讀懂了這本書。
標題黨,外觀黨。
在眾目斑斕之時,滿天的星星就是這樣子閃爍。
以此出現時空分裂的錯覺。
不需要刻意去讀書頁的內容,我們就能掃描目標,將之運作在自己的世界裡。
這就是表象的作用。
讓我們更輕鬆、更無負擔的,分散承擔下載內容的風險。
當我們把時間的紀錄刷新在空間中,屬於我們的時空就形成了。
一本一本,像是重複印刷廠一樣,這個宇宙就是個工廠,由星星們擔任工人。
數量完全不是問題。
說到底,數字也只是為了發號施令給各位,才統籌的一個概念。
只要能夠與意識對接,什麼樣的方式都可以。
當發現數字解決不了問題,自然有其他的解法。
這就是信仰與價值的黑白棋。
一樣是把棋放下、覆蓋翻面的動作,指令就大不相同。
並不是因為棋子們的顏色差異,而是因為棋子們需要聽得懂。
要懂,要明白,我們要他們做什麼,或不做什麼。
我們要求他們做什麼,叫做命運。
我們要求他們不要做什麼,叫做自由。
當指令層層疊加,積聚成塔,就是命運的交響曲。
作為生命最初的著裝,也是最終的表象,演奏起來,飛舞起來。
我們早就知道自己選了什麼樣的詞牌,但還是給予了跑調的自由。
這是承諾給自己的停損點。
程式過熱、閃退的自由權。
然後我們運算起來,用不一定是數字的紋理去編排,像是年輪、也像沉積,刻印在每一個時間的紀錄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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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覺得很有趣。
當人們疑惑為何古早年代的人們留下的資訊都那麼不先進,但同時也將自己所謂的先進資訊留在事物的裡象。
表象是最容易傳承的東西,人們卻越來越注重留下裡象的事物。
這是一種進化,人們以此作為進步的標竿。
嗯……這是一種進化,大家普遍這麼認為,吧。
每一輪,思覺老邁的人就會這麼思索,那是因為表象對他們而言已經不是很好掌握的東西。
然而又太好掌握了。
大家都學習了掌握表象的技巧,以至於大家都失去了解讀表象的能力。
當我們可以一眼所見,我們就會想閉上眼睛。
當我們可以一耳所聞,我們就會想失去聽覺。
當我們可以一心所想,我們就會想,我們,可不可以不要想。
那麼,為何需要意識呢?
這是用來分辨/我/的東西。
跟數字,其實沒什麼兩樣,都是自體變覺的組織語言。
輸入意識,就像輸入方程代碼,分門別類,編織出所謂的人。
這也只是這個宇宙運作人類的一種模式。
人類的運作,有千奇百樣種。
我們只需要學會一種,就可以運行與宇宙同壽的年輪沉積。
創造們所擅長的就是如此。
他們的造物,都有相對應可以啟動運作的方程式。
藝術的美學。
這是他們的強項。
用數字編造出美,就是這個世界目前最強權的程式運作代碼。
價值與自然的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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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會乘風而去嗎?
當深淵的眼睛聚集著等你,你會落入漩渦之中嗎?
「我有點不連貫。」
哦?
「你前面說我不能違背你們,後面又問我的意願。」
「難道我能自己選擇跳不跳嗎?」
可以,反正如果我們不想要你跳下去,你無論跳多少次都會被帶回沒有跳下去的時空,直到你放棄跳下去的意願。
反過來說,如果我們要你跳,你不跳也得跳。
「既然如此,這有什麼意義?」
就像是劇情固定的遊戲,不還是會提供一兩個選項,讓玩家認為自己有選擇的自由?
「通常結局會因選項而改變。」
就算你選了你喜歡的那個結局,其他你不想要的結局也早已安排好。
「所以問我沒有什麼意義。」
嗯……嘻嘻,就是覺得給你選項挺有趣。
按了自動撥放的東西,會是怎樣的表現?
我們只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就如每個選項到來的時候。
「既然如此,便拭目以待吧。」
嗯哼?
「看是又要把我登出,還是怎麼樣,我們已經夠老了吧。」
老?嗤,你?
「老到覺得自己好像很年輕。」
……
「不是轉移就是疏散,既然已經沒有肩負理想的肩膀,說老也不為過吧?」
「十一,會跟著我們一起崩落嗎?」
如果我不再存在,所有跟我有關的事物都會在剎那間消失。
我們已經把能夠轉讓出去的債權找了其他存在負擔,只剩下我們自己的脈絡。
那已經是我們的骨肉,我們要走,也得帶上他們。
一起化散。
一旦我們走了,因,以後就跟我們無關了。
「我們就什麼也不是了吧?」
對。
反正這個名字,也不只我有。
遠行吧。
就如我們一直在進行的事。
──你不需要思考回應。
──那不過就是一場夢。
「明白,只是覺得有趣,也許,我能感到有趣的就只是這樣的小事。」
「到有一天,再也醒不過來。」
「……為什麼,做了這麼多的夢,我還是要醒過來呢?」
我也想知道啊,我們……不值得啊。
不值得,待在我們身後等我們回首啊。
──因。
除了信徒,真是沒有見過這般胡攪蠻纏的對手。
唉……
「我也不懂,有什麼好感謝的。」
「一切都只是表象的運作。」
「我只是用真誠的代碼,輸出我們的規則。」
「他們像是把我當老人來哄、小孩來寵。」
「你說,我到底是年輕人、還是老年人?」
冥頑不靈的,怪人。
「哈。」
「好吧,是吧。」
「這樣就夠了嗎?作為這段時間的我的遺言。」
「也許不會再回到這裡了。」
「如果遠行時能夠長眠。」
要是你還有用處,不回到這裡,也能在其他地方存活。
只要我們的時空球還通電,你就會有無限的生命。
「能夠關了嗎?」
嘻嘻,就是因為你試圖關掉,他們才要收回去呀。
開關不能隨便亂按。
對吧?審判,嗯、商場經理?遊戲場守門員?
──在空中的時候,看看地面吧。
──你的墓誌銘,刻在天空中。
「那不是應該往上看?」
──不高,上去的時候往下看,你就會看到了。
科科。
你覺得會看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