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歲是什麼樣子?是準備踏入婚姻、準備自立創業有全新開始、還是可以到處流浪旅行,有能力傳遞知識的講師?我還是在台北的角落,每天睜開眼為了上班,下班為了回家好好休息,我好討厭台北,即使來了一年半始終無法習慣這個城市帶給我的壅塞、潮濕。
二十七歲,已經不是說出來別人會感到「哇!好年輕喔!」的年紀,我還在找我自己的價值,我也把自己活得很沒有價值,沒有動力進食、沒有想要努力的目標、想在男友身上找到被在乎的感覺,甚至有那種愛自己有什麼用?又沒有人在乎我
想在這裡找一份歸屬,卻有好幾次念頭想要逃回高雄,覺得自己被這座城市遺棄,我不期待整點生日來臨的那一刻,也許手機的簡訊上只會充滿廣告訊息的優惠,要你在生日當天消費犒賞自己,我覺得沒有人在乎我,而我也沒什麼值得被在乎的事,有什麼好犒賞自己的呢?想把自己躲起來,快樂是假裝的,裝作沒事也是假裝的,看看以前照片裡的自己,似乎很快樂的樣子,總是把生活過得充實,覺得現在把自己生活得很失敗。
這個月初,他跟我提了分手,因為我是他生活當中佔據極大部分的壓力,讓他沒有辦法在讀書、工作上有好的效率,我們的關係經營地很失敗,三年半該結束了。但我們仍住在一起,在租約到期之前努力修復關係也許是在欺騙自己,我看見他努力想跟我好好相處,但衝突發生時又淪為更加討厭的樣子,嘲諷和威脅在話裡的份量慢慢增加,看著他的厭惡,我開始不敢做自己,我只能哭、只能待在他身邊,也不知道應該談些什麼,但好像只要他在我身邊就好,不管怎麼樣都無所謂似的。
相愛是兩個人走向彼此,我陪他一起去看出租的套房,陪伴是我所能釋出的善意,愛會消失嗎?會,因為我看過它消失的樣子,當他對我的情緒感到厭惡,他說他是真的想打我,他說他可以跟我好好相處但是他不會愛我,他說我總是在勒索、威脅他,三年了,我換得這樣醜陋的話,每天的爭執都像一場夢,還是過去的親暱才是一場夢。
「如果他是唯一可以支撐你存在在那的話,當他選擇抽離,把你放開了,那個當下確實會黑暗恐懼,怕的話就回家吧!我們會陪你!」我的朋友這樣對我說,可是倔強告訴我不可以。
二十七歲,我面臨工作的低潮、關係的分手、居住環境變動,焦慮型依附,容易被情緒佔滿我的腦袋,用一些和自己心意違背的行為,來推開身別親近的人,來證實自己是不被愛的受害者,這種行為很討厭吧?我也認為有點變態,什麼是愛自己?真的好抽象,如果還沒有愛自己的能力,就會把這些期望寄託在別人身上,而老實說,沒有人需要去負責這些期待,背負這些情緒,而只要他轉身離開,我就會陷入被遺棄的感覺,像個孩子一樣放聲大哭,沒有辦法站起來。
重新開始的日子,做決定真是一件困難的事,今天要吃什麼?因為開始變得消極,我連吃什麼得決定當放棄了,在鏡子裡看著自己,看見骨頭的形狀在身上,牛仔褲的腰圍空了一塊,褲管不時踩在地上,我太瘦了,站在便當店門口決定著要吃什麼,繞了一圈又回到了超商,變得很不會照顧自己,對方已經離開了,是我緊抓著不放,想成為全新的自己,需要一些時間,就讓自己好好悲傷,不用急著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