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見的數字與看不見的人性｜從信號論看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計算文化（五之一）

若要請如今的西方文化人憑印象挑選世界歷史上產出最多創意天才的城市，文藝復興時期的佛羅倫斯（又譯翡冷翠）無疑會是名單中最吸睛的一座都市。

這種印象的來源自然是這座花都曾經培育過的人才和所激發的作品，其中，現今著名的烏非茲美術館（Uffizi museum)中的珍藏或許最能見證當年佛羅倫斯的不凡風格。

然而，佛羅倫斯的人才濟濟與華夏傳統的「地靈人傑」其實並不一致。事實上，在佛羅倫斯的黃金時期所激發出的天才創意，就像佛羅倫斯的地理環境一般，充滿了古怪的矛盾。

佛羅倫斯是一座坐落在山谷的城市，若是在晴朗乾燥的日子，周遭的岩石會在夕陽日照的時刻，散發出一種瑰麗的色彩，營造出一種舉世無雙的美景。但在高溫無風的日子里，由於氣溫和濕氣皆高，悶熱難以發散，對人形成抓狂的體感。到了冬天，佛羅倫斯周圍的岩石還會因為來自亞平寧山脈的暴風雨而形成黑色，開始一段頑固的溼冷日子，同樣並不好過。客觀來看，佛羅倫斯的濕邪甚重，相形之下，短暫的晴朗所帶來的美景，只是機緣。

（左圖是義大利半島簡圖，各位找得到佛羅倫斯的位置嗎？）

儘管自然地理條件並不出色，但是，如前所述，佛羅倫斯在視覺藝術方面的表現卻著實令世人驚豔，而這股藝術的源頭，有許多人認為應該歸功於佛羅倫斯的梅第奇家族。這種觀點主張：若不是這個家族慷慨贊助當時的藝術人才們，那些藝術人豈有機會專心創作？

然而，若是我們可以進一步理解到科西莫梅第奇雖曾被當時的佛羅倫斯人尊為國父，這個家族也曾經被佛羅倫斯人逐出佛羅倫斯。

佛羅倫斯何以對這樣慷慨的家族如此無情？

這是一個大歷史的問題，所以讓我們可以試著先從梅第奇家族的發跡看起。首先，梅第奇（Ｍedici）這個姓氏雖說是起源於醫藥 (Medicine)行業，但就如同一般人的印象，銀行業才是令梅第奇這個家族晉身巨賈之家的重要關鍵。不過，一般人常忽略的是，在梅第奇之前，佛羅倫斯的銀行業其實就很興盛，而且如果從大歷史的角度來勘查就會發現佛羅倫斯銀行業的興起與位在義大利中部的教皇國的匯兌業務密切相關。

不過，西元1348年黑死病爆發，形勢開始有了變化。當時，雖然教皇處理收入與匯兌事物的需求仍在，佛羅倫斯原本的三大銀行公司卻相繼倒閉，在佛羅論斯各家小銀行都極力想爭取此項業務的情況下，教皇卻將業務交給一家阿爾柏蒂家族經營的商行。照理這家阿爾柏蒂商行應該有機會因此大發，但這商行卻因爲家族內鬨，最後分裂成幾家互相競爭的公司，甚至與佛羅倫斯執政當局發生爭執，造成阿爾柏蒂家族成員在西元1382到1494年陸續被逐出佛羅倫斯。因為這個緣故，有好幾間公司在佛羅倫斯乘勢而起，而梅第奇銀行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簡言之，梅第奇家族雖然很早就是佛羅倫斯的大家族之一，卻是在黑死病爆發後才開始有機會爭取羅馬教會的業務。由於西元1397年，喬凡尼梅第奇才離開羅馬回到佛羅倫斯設立梅第奇銀行的總部，因此，西元1397年才算是梅第奇銀行的創始年，而梅第奇銀行的創辦人應該算是喬凡尼梅第奇。

執得一提的是，梅第奇銀行後來雖然成為佛羅倫斯的大銀行，其規模卻從未真正超過黑死病爆發前的佛羅倫斯三巨頭的規模。所以，梅第奇家族之所以會在歷史上留名，基本上還是在於他們對佛羅倫斯的各種慷慨資助。

不過，基督教會歷史上慷慨助困的例子不少，為何獨獨梅第奇家族特別受到重視呢？

原因之一自然是價值觀。後世的人們發現許多文藝復興時期的天才們都曾接受梅第奇家族的贊助，自然會覺得這個家族的投資眼光很不錯。

參照二十世紀心理學中發展出的「信號偵測論」的框架，我們可以說是梅第奇家族的「眼力」很不錯⋯⋯他們贊助的許多作品中，在後世依舊被認為是天才之作。

不過，如果用這標準來檢視的話，就會發現梅第奇家族雖然提拔了不少後世認可的天才，但也有一些後世認可的佛羅倫斯天才如著名的李奧納多達文西並沒有直接受到梅第奇家族的贊助。

至於，梅第奇家族有無看走眼呢？其實，在他們資助中的很多作品，技巧雖然不壞，但也有很多被評為炫富之作，藝術價值並不高。

這樣一說，梅第奇家族的藝術眼光也不見得很好吧?

其實，就總體來說，梅第奇家族的盛期與佛羅倫斯的盛期是緊密相連的，因此就時間點而言，佛羅倫斯許多令人著迷的天才們都是在科西莫到勞倫佐這三代梅第奇家族成員主政時期成長的，應該是可以接受的說法。

在這種情形下，研究一下帶領梅第奇家族和佛羅倫斯走向高峰的科西莫梅第奇就是想要了解佛羅倫斯何以創造出佛羅倫斯這座至今吸引許多遊客造訪的天才城市的首要關鍵了。

（下圖從左至右分別為科西莫、皮耶羅、洛倫佐祖孫三代在「三王行列」中的影像。）

另外，如果從現代義大利去理解佛羅倫斯的話，我們就必須注意到佛羅倫斯除了在視覺藝術上為世人提供了非凡的創新外，佛羅倫斯的作家們如但丁、薄伽丘、洛倫佐、馬基維利也為現代義大利語的成形提供了極大的貢獻。因此，佛羅倫斯不僅在世界視覺藝術上有不可動搖的地位，其迷因在形塑現代義大利的樣貌上也扮演著極重要的角色。換句話說，如果散文是思想的載體，佛羅倫斯不僅可以被視為義大利北部文藝復興時期的人文重鎮，即使在（五百年後）近代義大利的統一運動中持續發揮影響力。

至於，被稱為佛羅倫斯國父的科西莫究竟是如何「慧眼識英雄」，我們會在接下來的系列中，陸續再以「信號偵測論」的框架來探討。

不過，信號偵測論的量化是需要對人心的狀態做一點假設的，在此我們先試以「信號偵測論」來分析在一般選舉中選民的「心理狀態」。

比較下面幾種情況，各位覺得哪種狀況比較像是一般選舉中所謂「中間選民」對兩大陣營候選人言論好感度的評價呢？

～～～（以下為創作部分）

雖然未來公子苦苦哀求，但也只能眼睜睜看者天才慢慢的消失⋯⋯無奈的未來公子只能轉身向拿特鴨求救。

拿特鴨似乎早有準備，從容地勸慰未來公子：「公子不用傷心，我認識不少銀喉山雀，如果銀喉山雀願意做你的和音，你一定可以成為超級巨星。」

「是嗎？」未來公子一下子又興奮起來：「太好了！」

「不過⋯⋯」

「不過什麼？」未來公子有點忐忑。

「現在大金陵政府財政有困難，所以，銀喉山雀合唱團的合音費用還要請您先支付。」

「可是⋯⋯」未來公子突然聽見一個聲音說：「公子可以請銀喉山雀先來府洽談。」

「鼠輩之言，不可輕信！」拿特鴨意圖阻止這個聲音。

「我們金嗓錢鼠合唱團願意與公子合作。」金嗓錢鼠們一起現身，力勸未來公子：「 酬勞等正式登台後再算。」

「是嗎？」未來公子很開心：「那我們先談談好了。」

「公子不要衝動。」拿特鴨沒有放棄勸說：「一切等見過銀喉山雀合唱團後、再做決定。」

推薦參考讀物：

我的朋友馬基維利：佛羅倫斯的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