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6日,早晨在嘉義笨港口,港口宮的廟埕,我與一位從鰲鼓騎車來的阿伯聊天。看起來,他早上常常來這裡聊天。聽他說,鰲鼓離這裡不遠。我也想去看看。Google地圖上面,我看到大片的鰲鼓溼地。走入東石自然生態展示館,了解賞鳥路線之後,我就跟我的夥伴一起驅車前進。
那是有點炎熱的一天。南部的10月初,太陽還是熱力四射。我們沿著堤防道路慢慢駛入,隔著車窗可以看見外面棲息的鳥類。在賞鳥小屋有對照表,那應該是「白鷺」系列 (大白鷺或中白鷺 XD。因為遠看沒有望遠鏡,看不出細節。)。為了避免我說錯名字,以下用「水鳥」代稱。
雖然隔著車窗,但是窗外水鳥的數量與距離,讓我們驚豔。牠們就在不遠的樹上,當我們慢慢靠近牠們,牠們感受到引擎聲及移動的汽車,這才飛走。這種感覺,有點像是「Safari」,非常地有趣。
人工溼地(例如:魚塭)或是天然濕地,都是水鳥覓食休息的好地方。鰲鼓溼地的範圍,本來是人工圍起來的堤內開發土地(台糖的農場),但是種種的「不合適」(地層下陷、土地鹽化、魚塭荒廢),讓鰲鼓溼地恢復自然的樣貌。
在鰲鼓,我們恰好經過一個漁電共生的光電案場新建工地,那裏方便停車,我就順手拍照記錄一下。
漁電共生的光電場。在光電板的底下基礎,有一根根的水泥柱插著。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在我們環島結束回到台北之後,2022年11月初,七股的漁民、環保人士會到總統府前街頭抗議:七股光電已超量,開發總量應管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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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0月7日,離開南鯤鯓代天府已經是下午三四點,我決定繞去七股黑面琵鷺生態展示館逛逛。展場裡面有一張照片,讓我印象深刻。那張照片應該是1996年「1004 全國反濱南護水愛鄉聯合大請願」 。
那一波反對七股開發的運動,是從1994年開始。當時多方人士角力,經過十幾年,最終在2009年,才「確定」開發案中止,保下黑面琵鷺的棲息環境。(中間的曲折過程,網路上都能找到年表及紀錄)
在這一兩年,光電業者在台灣各地,尋覓「便宜土地」或是屋頂,承租施作太陽能發電板。七股面積廣大的魚塭,是他們眼中便宜的標的。我認為,發展光電綠能的政策沒錯,但是在區域分布上需要再思考一點:是不是太集中在七股?
依據新聞報導,目前七股已經備案的光電廠,佔超過七股的1/10面積。未來,七股「極可能」有高達1/5的面積都變成光電案場。
當光電業者搶租七股漁塭,來施作「漁電共生」工程,變相使得七股漁民租不到漁塭,或是漁塭租金變貴的情況。(摘:「魚塭租給養殖戶一甲約3萬元,租給光電業者一甲約30到40萬元,且租約長達20年,如此大的價差下,地主多願意租給光電業者。」 )
如果有一天,七股的漁塭上,架設許多太陽能光電板,不只是人類,黑面琵鷺及其他水鳥,看得、吃得都會不一樣了。有人寫了這篇給黑面琵鷺的一封信,諷刺意味濃厚。
給黑面琵鷺的一封信,台南七股魔幻魚塭棲地的美麗與哀愁 - 這個有點好笑 - 微笑台灣 - 用深度旅遊體驗鄉鎮魅力 (cw.com.tw)我節錄部分在下面:
「今年秋天出發來台灣前請自己多帶點泡麵,因為給你們吃飯的魚塭自助餐廳已經愈來愈少了。 」
「這些美麗的馬賽克魚塭,也就是你們的自助餐盤,每盤菜色都不一樣,有文蛤、白蝦、烏魚、鱸魚、午仔魚、虱目魚、台灣鯛、燕鯧、紅雞母、龍膽石斑……,潟湖或海邊還有肥美蚵仔,而且多數都是純海水養殖,養得Q彈無比魚肉緊實,原味生吃就鮮甜。 」
「你們也很愛去的嘉義布袋、東石鰲鼓濕地等魚塭也都大量變成光電用地中。專家說這叫棲地破碎化,我懂,簡單來說這就像我們人類去吃自助餐,有好幾盤菜被挾空了服務生卻一直不來補菜一樣叫人生氣。 」
「今年你們來到台灣,如果發現魚塭變少了,自助餐盤消失了,對你們很友善又會請你們吃魚的年輕漁民不見了,請你們體諒並持續支持我們,因為這一切都是為了環保啊! 」
最後我想要告訴大家,「守護黑面琵鷺」紀錄片,2023年3月24日上映。雖然我預計4月才要去看這部片,但是心中有一股動力,讓我想趕快把這篇記錄寫完發布。
如果你想更了解反七輕之後的七股,我們的島在2010年製作的影片,也是值得一看。七股在這麼多年之後,仍是命運多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