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在四十五歲時才生下媽媽,也因此在我有記憶時,外婆已經七八十歲。印象中外婆身體不是很好,常常中藥、西藥輪流著吃,即便如此,外婆仍不吝惜她的愛,她總是時時刻刻關心著我們、照顧我們。
到了國中時,外婆的身體已經孱弱不堪,在病榻前,她仍不忘臺南人做十六歲的習俗,交咐媽媽給我和姊姊一人萬元還有一條k金的項鍊,而那也成了外婆留給我最後的禮物。
我不記得外婆離開的確切日期,只記得那陣子的媽媽很忙,每天都要去看看外婆;而我也很忙,忙著當時認為非常重要的高中聯考。外婆離開時,媽媽很傷心,半夜都會在夢中啜泣;而我卻麻木不仁,沒有痛哭,也沒有出席最後那天的告別式。
隨著年紀增長,二十歲、三十歲、四十歲,隨著身分的改變,為人妻、為人母,當初心中的那一點點缺憾,如紙上的墨點一般暈染開。一絲絲的想念發芽長成了參天大樹,罩在心中成不見陽光的陰影。
每每在不固定的時刻、不固定的角落,我總會固定的想起那最後的禮物和缺席的那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