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精靈坐在樹頂擺腿哼歌,天生紫髮隨風恣意張揚。
風爺爺沒有鬍鬚,卻拖著長長的牛脾氣橫行。
「祢別擋在這呀!我一會就要把祢吹倒了!」
「祢才別來亂我的前方,我要從這裡開條回家的路呢!」
風爺爺又叫騙子爺爺,因為祂的溫柔不夠溫柔,祂的殘虐又太激進,但祂的年紀足以包容所有無理任性。
「祢哪來的家?不就是四處窩藏,像小鑽子一樣到處敲敲打打。」
「誰說我沒家了?」小精靈用短圓的五指,左右各抓起一把髮,高高拉起猶如兩座紫色小塔:「等我把路開完,那路的盡頭就是我家。」
小精靈沒有翅膀,所以讓人困惑於祂要如何飛翔?
小精靈有點傻膽,所以常是語出誇張。
「祢幫我出出主意,看往哪裡去適合?」
小精靈站在樹頂,踮腳瞇起小眼遠遠望,祂想找個方向,那將是祂未來居向。祂會專注於依循來自那方向的光,期待著來自那方向的日曬與絢爛,承擔起來自那方向的每次雨驟汪洋。
「就那吧!」風爺爺說不上認真也不算敷衍,祂大概是憑仗億億萬年積累出的直覺,用微彎食指的意興闌珊,為小精靈比出方向。
「這方向好不好我不知道,因為我不比較,但祢可得應許我,這一路過去祢要為我奏響適合的風量,不讓我上天也不讓我墜地。」
不上天也不墜地,紫髮小精靈在微風中笑著搖曳。
風爺爺讓風起,紫髮小精靈順著風勁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