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總是讓人想起憂傷,又是一次的結束,也是一次的週期轉換,談不上開心也談不上哀愁,但心中那若有似無的多愁善感總是偷偷的影響著人們,秋天也許是一個壓抑的季節吧?
但,能確定的是秋天是開學的季節,是數十萬學子結束假期重回學校的日子,這樣的時間有些人有著掩蓋不住的悲傷,也有些人卻也笑得合不攏嘴。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安靜的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清楚的安靜,空無一人的校園之中,圍繞著校園四周時不時沙沙作響的樹林,這幾個元素加在一起明明沒有任何可以聯想到的恐怖,卻會讓人不經意的抖了兩下。
這所大學建在遠離市區的山腰上,明明白天的時候萬千陽氣正旺的年輕學子們熱熱鬧鬧跑來跑去,但一到了晚上卻是荒涼的讓人不禁打起冷顫,更別提那有如千軍萬馬圍城一樣的樹林包圍著這所學校,樹枝陰影隨風晃動,野狗蟲鳴不時地發出聲響,更是讓整間學校的氛圍提升了幾個檔次。
當然!如果你是想要試膽的話,這絕對是個好「氛圍」。
真要說還有什麼,那就是有著一條非常奇怪的校規,校規明令禁止學生在晚上十一點留在學校裡面,而且在十點左右就會讓警衛一棟接著一棟的巡邏,凡是碰到有師生還在學校內逗留的,不管你是功課還沒做完還是閒著沒事逛街,有一個算一個的通通都趕出校園,該回宿舍的回宿舍,該離開學校的離開學校,管你是誰有什麼理由都一樣。
宿舍也同樣,一到十點半宿管立刻點名,點完名後立刻鎖上大門,一樓二樓的窗戶外面也是包著鐵欄杆,時間一到學校宿舍進出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許多學校宿舍都有門禁這回事,但這樣的規矩似乎也是太嚴格了一些?偶而有些學生組織起來抗議,但學校的高層從來也沒有出面管過,校規也從來沒有鬆動過,可以說一回到學校就要跟那些學生嚮往的夜生活說再見了。
對這些住宿生來說秋天開學了之後,是個讓人暗暗叫苦的季節。
現在時間是半夜一點多,一陣風吹過,地上的落葉被刮起,撲向了正開著窗戶抽菸的警衛,香菸的煙跟著沙粒一起迷了警衛那想睡覺的眼睛。
「幹!!」
風當然不會因為警衛的叫罵聲而停下,而是接著向著校門裡面撲去,越過了花園越過了草皮,接著悄然無息地爬上了行政大樓的樓頂。
那陣風又吹上了第二張臉,一張年輕俊俏但毫無表情的臉。
這個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屋頂上,只有月亮偶爾探出雲層時才勉強能一窺這屋頂些許的樣貌,而這名一身黑衣黑褲的年輕男子此刻正坐在最高的水塔上,用他那有如老鷹一樣炯炯有神的雙眼往下盯著整個校園。
被風吹過臉上卻並沒有驚擾了這位有如石像般的黑衣男子,甚至連露出不悅的表情都沒有,更奇怪的是他的眼睛像會發光一樣,黑暗之中就像兩隻眼睛憑空漂浮在空中一般。
就在這時,不知哪邊響起一陣清脆悅耳的風鈴聲,鈴聲細小繚繞,輕盈悠長的聲音隨著風聲四處在校園裡飄蕩。
忽然!原本坐在水塔上的那名黑衣男子像隻受到驚嚇的貓咪一樣跳了起來,反手抓起原本一直放在身旁用黑布包起來的棍子衝到水塔邊,男子兩眼精光綻放,目光有如彈珠彈跳般不停地四處搜索著,最後他將視線停在停車場的方向,彷彿抓到了什麼動靜一般。
「麻煩!」
說罷,男子縱身一跳躍下屋頂。
從七樓跳下的墜落並沒有看見男子露出驚慌的模樣,只見他雙腳用一種亂中又有規律的方式連點牆壁,同時他的身形也隨著腳步的移動而忽左忽右,而奇怪的地方就在他那看似無謂的雙腳動作之下,落下的速度似乎減慢了不少,最後的他不像是在下墜,反而像是他沿著牆比往下奔跑一樣。
就在剩下一層樓高的時候,男子用力往牆壁上一跺腳,霎時間牆體碎石四濺,而那名男子身形也像一支開了弓的弓箭一樣直射出去。
他這一跳竟飛出了十幾公尺,落地後同樣腳步不減,腳尖、腳掌、腳跟同樣依著某種規律或是點地或是踏步,身形也跟著忽左忽右的飄忽不定,那看起來無用的步伐卻讓男子幾乎是以剛剛從樓上下墜的速度再往前奔跑,那速度簡直是無法形容。
從行政大樓的頂樓到停車場那將近一公里多的距離,算的還是直線距離扣除那些樓梯、轉彎跟坡度,從跳下大樓到他出現在停車時大概也就用掉不到30秒的時間,如果有國手的教練在這時看到他的表現,大概會一直跪在他門口求他去為國爭光吧。
這所學校規模不小,光是機車停車場就約是兩座足球場的大小,在這大半夜的時間裡此刻的停車場只有稀稀疏疏的機車停在這裡,那一根根過了門禁時間早就熄滅了的路燈聳立在那裡,像是一個個守衛一樣畫下疆界,隔開後面那些隨風搖晃像是蠢蠢欲動般包圍著整座停車場的樹林。
而在這樣漆黑滲人的停車場中卻無聲無息的多添了一抹黑色,黑衣男子並沒有像是好萊屋電影裡的英雄一樣用什麼震撼的方式出場,他就像跟四周的黑暗融為一體,而此刻他只是從黑暗裡面「走出來」而已,他全身上下唯一沒有融入黑暗的就只有他那雙在黑暗中閃閃發亮的眼睛。
他繼續往前慢條斯理地走著,邁著他那看似隨性的腳步,每一步卻是不輕不重,力道剛好且平均就連每一步的距離看起來都不差分毫,就像一隻野貓一樣,看似悠閒的散步但卻隨時可以應變周遭的狀況。
最終男子在一處停車場跟樹林交界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朋友,再往前走就越界了,請繞道吧。」男子聲音低沈卻撐不上渾厚,單從聲音聽起來像是20出頭的年紀,整句話他雖然說得不卑不亢沒有起伏,但依舊能聽出話中藏著一點不悅。
只見那名男子說完話以後並沒有其他動作,只是一如既往地靜靜站在那裡,像是在整著對方回答一樣。
「桀桀......,你們這些人類就喜歡自以為是,憑什麼你要我繞道我就要繞道?」
男子這時候臉上閃過了難得的表情,眉頭緊皺露出一臉的煩躁。
「離開!這是警告。」
「哼!你這口氣狂妄的小輩,今天就要讓你知道你爺爺我......」
男子並沒有聽完對方講的全部話,他將左手的黑布棍子提起至腰間高度,右手伸出食指與中指併攏比出了個劍指放在自己胸前。
「嗯,隨便。」
語畢,男子將右手食指放入口中用力咬下!
漆黑的夜晚
現代的故事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