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CH 2 辨識死亡焦慮

「死亡最駭人之處不在於沒有未來，而是失去過去。事實上，遺忘即是某種形式的死亡，在生活中處處可見。」



▐ CH 3 覺醒經驗

「不聽不聞是你應付痛苦的辦法。還有你的否認、酗酒、不安也是，只是這些再也行不通了。痛苦一直都在，當你關上一扇門，它會敲開另一扇門，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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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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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羿婷 Yiting Wang

死亡

焦慮

同理心

談話

治療

歐文・亞隆《凝視太陽：面對死亡恐懼》

1. 那包信的命運竟然掌握在父親和婆婆那兩雙充滿敵意的手裡。最近，她愈來愈常想到自己的記事本曾被陌生人看過，對塔米娜來說，陌生人的眼睛就像雨水一樣，可以刷盡鏤刻在牆上的文字，或者像光線一樣，太快照在還浸著顯影劑的相紙上，破壞了影像。2. 因為美已經消失很久了。美已經被噪音所淹沒——文字的噪音、汽車的噪音、音樂的噪音——而我們身陷其中，還活得挺安穩的。美的消失就像傳說中的亞特蘭提斯島沈沒在大西洋裡。關於美，只剩下一個字，而其定義卻日趨不明。 【後記】塔米娜具備政治難民和寡婦的雙重身份，她的身份讓自己顯得捉摸不定，她不愛談論自己，是個很好的聆聽者，為了從布拉格婆婆家拿回和死去的丈夫共同生活十一年時的筆記（信件），她想盡辦法。 前面幾部相比，該篇喻意較少，以女性塔米娜為小說主軸，簡單提及其和父親、丈夫、哥哥之間的關係，這輩子她再也無法見到的三個男人，而在丈夫死後，她雖然想重拾性生活，但每每和其他男人一起時，丈夫的臉龐總是浮現，無奈的是最後演變為令人作嘔的畫面讓溫柔的回憶更為模糊，甚至無法憶起。

《笑忘書》第四部 失去的信件

1. 至此我才明白這個圓圈的神奇意義。如果我們遠離的是一列行伍，或許還有歸隊的機會。但圓圈是封閉的，一旦脫離，斷難回頭。要知道，行星繞著圓周運行絕非偶然，一顆石頭脫離了行星，無可避免地會被離心力拋擲出去。 我的處境就像從行星飛出的流星一般，我脫離了那個跳舞的圓圈，而直到今天，我還在不停地墜落。 有些人注定至死都會待在圓圈裡打轉，有些人則在墜落的時候粉身碎骨。墜落的這些人（我也身列其中）對於失去的圓圈總是懷抱著某種私密的鄉愁，畢竟在我們所居住的宇宙裡，萬事萬物都繞著圓周運行。 2. 也許這股想要強暴 R 的瘋狂慾念，只是我在墜落的過程中，絕望地掙扎著想要抓住什麼。因為自從被逐出圓圈以後，我就一直往下跌，直到今天還在不停墜落，如今，他們只不過是再推了我一把，讓我跌得更遠、更深，跌得離祖國愈來愈遠，跌落到人間的荒涼異境，彼處迴盪著天使駭人的笑聲，那笑聲如同奏樂禮讚排鐘齊鳴，淹沒了我的一切話語。 【後記】以美國女孩到歐洲上文學課的故事與昆德拉自身的處境交錯描述，是看這本書至今第一次看見昆德拉的自我描述，更能夠理解他失去工作後的自我嘲諷與墜落，也讓友人陷入危機。 喜歡這篇以天使比喻為正義的使者，以及駭人的笑聲，但實際上他在等待的是他的猶太姐妹莎拉。 這段文字描述和溫德斯在《慾望之翼》中天使渴望人間的象徵不盡相同，卻可作為一次比對。 在溫德斯的片中天使，是治癒人心並渴望人間的，最後也真的如他所願；而在昆德拉故事中的天使，卻是由名為正當有權勢的人類所擔當，因著當時時勢所趨的難以親近。

《笑忘書》第三部 天使們

1. 其實所有的愛情關係都是建立在一些不成文的公約上，那是戀人們還在熱戀的最初幾星期裡，未經深思熟慮就草草擬定的公約。 那時戀人們還沈浸在夢裡，但這時候，他們其實已經不知不覺扮演起難纏的法學家，開始逐條逐字編寫他們的愛情合約。 噢！戀人們，開頭這幾個險惡的日子裡要當心哪！ 如果您幫別人把早餐端到床上，您就得一輩子幫他們送早餐過去，否則您就會揹上讓愛情褪色與背叛的罪名。 2. 卡瑞爾聽著她叨叨絮絮的責備之詞（他都會背了），卻絲毫未被激怒。他從眼角的餘光看著媽媽，還是很驚訝媽媽變得這麼小，她的一生彷彿就是逐漸縮小的過程。 可這縮小究竟意味著什麼？ 這是肉體真正縮小的結果嗎？是一個人卸下成人的尺寸，開啟一段漫長旅程，經歷老邁與死亡，走向空無一物的遠方，走向那失去尺度的空無嗎？ 或者說這種縮小只是一種視覺的幻象？ 只因為媽媽走遠了，走到另一個地方，而卡瑞爾從遠方望著她，所以她看起來像是一頭小羔羊、一隻山雀、一隻蝴蝶。 【後記】卡瑞爾和他生命中的三個女人：太太、媽媽、情婦斡旋，更精確來說，還有一個是兒時印象中的阿姨（娜拉）。 幾個人的思緒不停在情慾和情感間流動，在夫妻關係中，終究有人注定是比較好的那個，然而其實沒人想要當這個角色，卻早已注定好。兒子和母親關係的改善，其實某部分也歸因於媳婦的順服和憐憫之心，但母親其實並不想被憐憫。

《笑忘書》第二部 媽媽

1. 人類對抗權力的鬥爭，就是記憶與遺忘的鬥爭。2. 知識份子這個詞，在當時慣用的政治語彙裡屬於侮辱性的字眼，亦是說一個人缺乏現實感，跟人民脫了節。據說，知識份子和腳踏實地的人們不同，他們總是活在半空中，不知道自己飄蕩在何處。3. 波西米亞（Boheme）與捷克斯洛伐克（Tcheslovaquie）相比，較有在時間裡扎根的美感，所以昆德拉在小說中都是用波西米亞這個詞彙。雖然從政治的角度來看不精確，但從詩的觀點，是唯一可能的命名。 米瑞克認為保留朋友的信件和把大小事寫在信件裡，並沒有違反憲法，要是做什麼事都遮遮掩掩的，覺得自己犯了罪，那正是失敗的開始，但他的朋友總說他這樣的行為很不謹慎。他和初戀情人芝丹娜聯繫上，希望把當時愛戀時寫的信件給要回來，最後失敗告終。他以為芝丹娜是黨的高層，但事實並非如此，那是因為芝丹娜愛戀他，所編出來相關的論述，好確保他的安全。或說她善意的謊言所編織出來的安全，但那樣的安全實際上搖搖欲墜，米瑞克最後被判處六年徒刑，和他相關的友人也被判處一至六年不等的刑期。 【後記】因紀錄片《米蘭昆德拉：從玩笑到無謂的盛宴》重拾此書，比起習慣性泛讀，這次改採取精讀的模式，是故紀錄隨筆於此，希望能更了解作家與他的作品。

王羿婷Yiting W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