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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這篇文能讓大家看的開心 ,Dengetsu謝謝各位※※
※※※※ 正 文 開 始 ※※※※
《第二章》烙印
玉崙山。
此山為距離人間最近的聖山,凡被貶至下界的神仙,皆會送於玉崙山受刑,而後攆至山下,墜落成人。
瀲冥王被兩位禁卒押送玉崙山領罰。
在前往途中,暫且封了瀲冥王所有靈力,加以桎梏。她一路上老老實實,沉默不語。
這一程,是走的有些遠了。
戲也演得夠多了……
可這齣劇尚未落幕。
抵達峰頂,一座開放式的神壇聳立在那,石砌的座檯與雕柱風化著歲月的痕跡,上頭沾染不明的黑色汙漬,似乎是發乾已久的血塊。
幾位施刑的神祉早早就等在神壇前,分別是三名蒙面的封印官、一名老邁的宣讀官、一名畏畏縮縮的紀錄官。
禁卒按下瀲冥王的肩頭,強迫她跪下。
宣讀官打開金線繡花的詔書,大聲道:「昊帝玉旨,神祇瀲冥聽旨。」
肩膀被壓得有些發疼,瀲冥王稍微掙扎地抬起視線,覷向宣讀官高高在上的下顎。
宣讀官開始朗朗道:「遵天護理,制曰,神祇瀲冥,天命不祐,朋煽逆黨,欺君犯上,著廢為凡人,印三紋咒,其一封金丹,其二削覺魂,其三永世不得入歸天庭,欽哉。」
瀲冥王瞪大雙眼,這三道封印分明是要剝去她所有修為,包含了靈力和記憶,意味著重新做人。
宣讀官對折了詔書,單膝跪在瀲冥王面前,輕笑道:「妳也有這麼一天,可要知道虧心事做過了頭,大難就要臨頭啦。」
瀲冥王苦笑道:「虧心事?何來虧心之說?」
宣讀官單手虎掌捏住瀲冥王的面頰,氣道:「妳敢昧著良心說妳沒做?」
捏住臉頰的力氣實在過大,瀲冥王扭動頭部,試圖掙脫無禮的手,可宣讀官卻回以更用力的手勁,怒言:「當初無修眾和鬼使眾的叛亂害死了多少我們這邊的神祇?」
話語一落,那爆著青筋的老掌立刻甩掉瀲冥王傲慢的神色。
瀲冥王睥睨著宣讀官扭曲的面容,內心卻不置可否。
即使嘴上不說,否認一切……可那全是謊言,暗地裡瀲冥王確實有些小動作,但她的所作所為全是為了自己的使命,甚至那是她成為神祇的唯一意義。
因為過於複雜的牽扯,瀲冥王本就不打算讓任何人知曉她的用意。
事已至此,雖愧於天庭,但無愧於心。
瀲冥王垂首,暗自莞爾,放棄了反抗。
宣讀官見狀,不知道這罪人又懷了鬼胎,不過現在也變不出什麼法戲,於是揮揮衣襬,撤走了禁卒,譏諷道:「哼,妳這傲氣的嘴臉,老夫這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了!」
語畢,宣讀官便退後到紀錄官旁,紀錄官像是受驚似的,自個兒避了幾步距離。
三名封印官站定好了位置,進行術前作業,其中一名封印官命她伸出雙臂。
他拿出特製的小金刀,外觀似筆,準備在瀲冥王的手腕處刻上咒文,為的是要讓罪人時時刻刻以此為戒。
封印官在接觸到瀲冥王肌膚的瞬間,用了秘傳的意念術,向瀲冥王傳話:「尊上,在下是夜離,乃鬼使眾術式門徒。」
瀲冥王閉上雙眼,來掩飾心情的起伏。
果然……鬼使眾不會放棄這策劃已久的大事。
但是靈力被封印的瀲冥王沒有辦法回話,只能單方面聽著夜離傳話。
夜離:「等等施以封印術時,在下會刻意在每個封印紋上留一個缺口,為了以後可以替您解開封印,封印的力量會許有些變化,還請尊上您暫且忍過,先避一避這次的風頭,免得遭到昊帝尊上的懷疑。」
與此同時,刀鋒一橫一豎地劃在瀲冥王白皙的肌膚上,血滴順著傷口落在石板地面,和石中紋理的汙痕混在一塊。
因為暫時的封印,瀲冥王的肉體現在與人類是同個級別,傷口並不會癒合。雖然略略疼痛,但百年之久早已受過大大小小的傷。瀲冥王稍微加重了呼吸,去回想那記憶中的痛楚。
完成右手的刻印後,換了隻手。夜離持續傳著話:「除了在下之外,那名紀錄官也是我們的人,不必擔心。瀲冥王您於人間找到預先安排的手下,他們會帶您到安全的庇護所。」
左手的刻印也快速完成。
瀲冥王稍稍看了兩手的咒文,實在瞧不出任何紕漏。
最後的禁咒要刻在脖頸上,夜離小心翼翼地拉開瀲冥王的領口,潔白的仙衣襯著女性柔美的鎖骨,讓夜離屏息,頓了下動作。
瀲冥王微微睜開眼瞼,宛若看得見睫下的陰影,與暗藏其中水潤的眸子。
夜離發現自己的失態,馬上回過神,繼續刻劃作業。
刺痛在喉頭淺處的感覺,竟讓瀲冥王有些害怕。她在想,如果這痛苦再深一點,再沉一點,是不是就會死了?
這是第一次瀲冥王萌生了死的念頭,她從沒想死過,也不怕死,更不能死,身負重責的她只能活下去,等塵埃落定那一刻。
念在昊帝的情分上免於一死真是太好了。
她馬上抹去「死」這種可笑的想法,將注意擺在疼痛上,讓痛楚去掩沒自己的思考。
直到所有禁咒都刻劃完畢,血已經沾染了瀲冥王白色仙衣,宛若鮮美的石蒜紅花綻放在布料上。
最後,夜離在抽離手指前,傳了最後一句話:「您的存在是我族最後的希望,請您好好活著。」
夜離收好器具後,三位封印官回歸到神壇三處,待行刑時辰到來。
等待的時間異常漫長。
瀲冥王望向天際彩雲,突然憶起人間的種種,曾經的她什麼都不知情,嚮往著天境彩霞,過著修煉的普通日子,那是多麼平淡的生活。
一切都是從踏入天庭開始,瀲冥王知曉了自己的身世與使命,完全沒有選擇的權利,只能強迫自己冷酷,強迫接受事實,強迫成為他人劇本中的道具。
而現在也只是退於暗幕之中,等著下次的登台……
沒事的,這不是死。
這麼一想,心情很是平靜。
「時、時辰到了。」紀錄官吞吞吐吐地報時。
聽聞報時,封印官結好手印,開始施術,宣讀官準備在一旁看好戲。
地上浮現出金色的光環,勾勒出複雜的卦陣。瀲冥王身上的刻痕也同樣閃出了金芒,血珠隨著瀰漫出的靈氣而上升,拋浮在空中,如同逆行的紅雨。
光芒逐漸收束在瀲冥王的身上,忽然,劇烈的灼熱感從皮膚上的咒痕中滲到骨子中,甚至到更深處的地方。
瀲冥王痛得無法自拔,趴倒於地,洩出淒厲的哀號。
女人尖銳的喊叫劃破了彩雲。
禁咒開始發揮作用。
左手的禁咒控制丹田中的內丹,抑制瀲冥王的靈力,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離似的軟弱。
右手的禁咒剝離魂魄中,掌管記憶的覺魂,讓這個魂魄失去所有記憶。
而脖頭上那道最深,最難以遮掩的禁咒,是印在魂魄之中,讓這個罪徒生生世世無法回到天庭,即便輪迴,也永不接受。
宛若被烈火燃燒殆盡的痛,讓瀲冥王暈了過去。
意識模糊前,好像看見了誰的跟前。
事後,都按照罪徒的程序辦妥,罪人被彩翼三足鳥運下了山頭。從此神祇瀲冥消逝於天界。
眼前的黑如墨般地流動,幾許淡黃光絲徜徉在其中,皆往同一個方向而去,即便伸手去捉,發現手裡什麼都握不住。
光絲慢慢匯聚,形成一個光源,擴散著視界。
一名女子在樹林間醒來,那光影是灑在眼皮上的樹影,微微刺激著視線。
女子試圖撐起身子,卻發現身體顯得意外地沉重。她左看右瞧,嘗試去回想為何自己會在這裡。
稍微的頭昏勾起了回憶的片段。
她想起來自己原本為神祇,貌似犯了罪,受到懲處。可是天庭的一切卻拚湊不出個完整的光景。
女子再去尋記憶的殘缺……
倏忽,右手手腕處傳來燒灼般的疼痛,她撩起袖口,看向疼痛的地方不斷湧出黑色的特殊文字。隨著文字的擴散,疼痛也沿著蔓延。
女子放棄追憶,開始大口喘氣,讓疼痛散去。
注意轉向疼痛後,黑色的文字爬著皮膚表面慢慢褪去。看來是不能回想任何東西了。
女子透過樹影,望著葉隙中的浮雲,隻手伸去,但手腕上的黑色咒印卻先進入她的視線中。
兩行淚不禁流下。
她不知道自己身上為何會有這個東西,全都忘了。
忘了自己到底犯了什麼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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