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收到幾封信,除了前學民的Gloria以及過去一直支援或教我們開展地區工作的區諾軒,想不到還收到台灣朋友以及一位多倫多海外華人發來的信件。另外也很感謝一直有看文章的Jacky送上鼓勵。
每天上午11時探訪,收信可說是在探訪和閱讀以外最期待的活動,也讓我在電腦室和班房打發時間時,來得較為習慣。還是要再次強調,收到從加拿大寄來香港壁屋監獄的信件,真的很高興,回想起三個月前跟李柱銘以及前記協主席麥燕庭到多倫多跟當地港人交流,實在想不到會收到他們所寄出的信件,實在是喜出望外。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我想現在算是較為適應獄中生活,雖然少年倉要步操的確很麻煩,而明天將是我落場的首次,但由於囚友全都是同齡人,所以相對而言環境確實似中學,就跟囚友相處得不錯,雖然我還是覺得成人倉會好一點,但相處完全不成問題也是青少年監獄的優點。
跟我一同生活的幾十位倉友,人數與中學一班的人數相若,起初幾天跟他們相處總有點戒心,畢竟十個有八個都有那種充滿江湖味的紋身,而大多也因撈偏販毒、搶劫或打架而被判監,不過相處下來也覺得其實不用帶著有色眼鏡看他們。
有時聽著他們吹噓自己的江湖豐功偉績,如當年有幾多手下𡃁仔做跟班,或在外面搶地盤如何有一手,也總覺得吹噓得有點過份,部分故事都是聽完就算;不過,慢慢聽他們所說的成長經歷,為何跟家人一直也談不來,或到中三就沒有讀上去,就可以跳出「窮凶極惡少年犯」或「橫掃江湖的大佬」這種角度,學習做一個聆聽者。
談到學業等問題,當一名囚友跟我說:「老實講,讀得書既都唔會入嚟坐,入嚟都唔會期望自己可以讀到書,有得揀都唔會想搞成咁。」我就在想:到底這個社會體制,究竟有沒有真正關心過他們,在他們以「警方拘捕運毒少年」的標題登上報紙後,我們有否曾經想過,怎樣在追求排名和競爭的秩序裡,給他們多一條出路?
他們身上是另一種 teenager vs. 社會體制的故事。
其實他們跟普通的青少年一樣,在監倉裡看最多的就是八卦雜誌和愛情小說,而鄺俊宇的散文也非常受歡迎,另外還有日本漫畫和「自製寫真集」。當他們知道我認識鄺俊宇後,還問我為何鄺俊宇會寫到如此動人的故事,不過我想這個問題還是交給鄺神自己回答吧。
至於我自己,當然入了一堆政治書或傳記,但也有問囚友借來一拳超人的漫畫,他們聽到我還有追還是有點驚訝,但其實在政治或公共事務意外,我也間中會有輕鬆的時間,而也有跟他們提起我上個月所買的PS4和《Gundam Versus》, 他們也在問我游蕙禎係咪真係好正,甚至跟我說看到她有初戀的感覺;有時也有些共同愛好和話題,可以跟他們好好交流。
明天落場步操,希望大難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