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二天清晨***
『啊!啊!啊!有屍體啊!』
一個拿著垃圾袋正在淨灘的大學生,嚇到雙腳發軟,跌坐在沙灘上,然後用雙腳當槳往後退。
『阿輝,你在幹甚麼?』
分配到跟他同一塊區域的組員問跌坐在地上的男生。
『屍…屍…屍體啊!』
阿輝指著岸上飄來的那具泡到全身死白,有點腫脹的女屍。
警察將海灘圍起黃色的封鎖線,在沙灘上找到雪姬的鞋子與包包。
『請問,是歐先生嗎?我是 xx 分局的員警,我在死者林雪姬的包包內,找到了遺書上面你的電話,請你到xx沙灘來認屍!』
儒德依照刑警的指示簽了相關的文件,以及做了簡單的筆錄之後,領回了雪姬的遺物,然後,開車來到雪姬的住處,整理了一些柔伊的東西,接著,來到隔壁陳婆婆家要將柔伊接回去。
5.
『是真的嗎?』
陳婆婆看到儒德後,憂心忡忡地問。
今天早上,她看到電視新聞播報 xx 沙灘上發現一具女屍,鏡頭照到那雙雪姬常穿的鞋子以及雪姬的托特包,陳婆婆雖然有這樣的猜測,但是卻不希望變成真。
儒德點點頭,然後抱起在陳婆婆旁邊的柔伊。
柔伊很開心看到爸比,張開手臂讓儒德抱起來。
『有沒有想爸比啊?』
儒德吻吻女兒粉嫩的臉頰。
『柔伊,好想爸比喔!』
柔伊還不太會用第一人稱稱呼自己,只會跟著大人稱呼自己的稱謂叫自己。
『那,柔伊跟爸比回家,好嗎?』
儒德試探性地問著女兒。
『那,媽咪一個人怎麼辦?柔伊常看到媽咪在偷哭。』
善良天真的柔伊,即使面對一個施虐的母親,還是會想到母親獨自一人會很難受。
儒德跟陳婆婆聽到柔伊這麼說,兩人都一陣鼻酸。
剛才從陳婆婆那裏得知,柔伊常常活在雪姬的打罵陰影下,儒德沒想到,這善良的小天使還會想到她那自私的母親,儒德忍不住將柔伊的頭靠向自己的肩上,摸摸她的小腦袋說
『媽咪去很遠的地方旅行了,很久很久都不會回來,所以柔伊現在起要跟爸比住,好嗎?』
『可是,媽咪有答應過柔伊,只要柔伊不哭,媽咪就不會拋下柔伊一個,是不是昨天晚上柔伊不乖,所以媽咪不要柔伊了?』
柔伊突然想到昨晚因為吵著要吃飯,被雪姬打的事。
『不是,是媽咪不乖,媽咪喜歡到處亂跑。』
儒德摸摸柔伊的頭,安慰著她。
6.
回到住處後,儒德將熟睡的柔伊抱到她的房間,然後回到房間內,打開雪姬的那封遺書。
遺書裝在大的牛皮紙袋內,分成四個小信封袋,分別寫給儒德、穎琳、Jack、雅倩,給儒德的那封信是親手手寫的,其他人的都是依據原稿去影印,除此之外,裡面有穎琳、Jack、雅倩等人的聯絡方式,以及給儒德的信封上面,寫著儒德的全名和手機號碼,因此,警方很快地找到了他。
致儒德,
我過愛你,這是真的!就在那件事之後。
即使,我是因為自私的理由,讓你和穎琳分開。
即使,你分不清楚,這是不是我高超演技演出的另一場戲。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一直想彌補你跟穎琳之間的缺憾。
我知道,你一直深愛著穎琳,沒辦法忘記她,
在咖啡廳穎琳來談判的那次,我看著在穎琳走後,你狂哭狂吼的心痛,之後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我很難過,我不知道你是真的用生命在愛著穎琳。
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很快樂,雖然,我知道你的心並不在我身上,但是,最終我的愛情戰勝不了現實,生活上的壓力,讓我們的裂痕越來越大,更何況,我的愛情只是我的自以為是,好幾次,我總是在想,如果在你身邊的是穎琳,你一定會很幸福,因為沒有人比我更了解穎琳善良溫柔的個性。
另外,請幫我跟柔伊說對不起,媽咪沒辦法陪她長大了,我也希望她忘了我這個虐待她的母親,我很抱歉,我不只是個失職的母親,更是個失敗的母親。
我最後的心願,是希望你最終能跟穎琳修成正果,讓她成為你的妻子,由她來當柔伊的母親,柔伊一定是天下最快樂的孩子,我會在天上看著你們,守護著你們一家三口的幸福。
致穎琳,
請原諒我,到了最後,我還是選擇這種自私的手段離開了你們。
親愛的穎琳,請妳不要因為我的死而自責,雖然,我曾經希望能透過妳親口說出的原諒,來減輕我自責的罪惡感,到頭來,我卻發現,這只是我的癡人說夢。
在我設計了妳跟儒德之後,我的罪惡感與愧疚每天折磨著我,這跟妳的原諒與否並沒有關係。
懇請妳再給儒德一次機會,懷柔依的那次,是我引誘儒德,而非儒德的愛。
讓妳抓姦那次,是我要儒德配合,演一齣讓妳退場的戲,就為了我自私地希望孩子有個爸爸。
這些年來,我看著儒德陷在想念妳卻找不到妳的痛苦中,無法自拔,日益萎靡,除了我衷心希望儒德得到幸福之外,我也相信只有妳,才能像以往一樣讓他重拾笑容。
我希望妳能夠跟儒德白頭偕老,也懇請妳照顧我可憐的女兒,她是個善良的小天使,我相信妳一定會愛上她的,只可惜,我是個失敗的母親,對她又打又罵,她卻從來不曾怨恨過我。
請再次原諒我的自私,我想,如果能將柔伊託付給妳,那些以往我加諸在她身上的傷痛一定會痊癒的。
最後,不管千萬次,我都想對妳說,穎琳,對不起!也感謝在我的這一生中,得到妳的包容,我會在天上看顧著妳的幸福,這是我最後也是唯一能為妳做的事。
致Jack,
謝謝你,在我跟穎琳之間所做的努力,有你這個忠誠又貼心的朋友,是我們的幸運,尤其是對穎琳而言。
請你繼續陪伴在穎琳的身邊支持她,不論她未來做甚麼樣的決定,不管她面臨到甚麼難關,讓她知道,你永遠都會在她身邊!拜託你了!
致雅倩學姊,
很抱歉,我讓學姊失望了,我永遠都記得,學姊說過,想當一個優秀的演員,最重要的是同理心,如此,才能走進角色的生命。
可是,我不只沒有同理心,還非常地自私,靠著演技,讓我最好的朋友傷透了心。
我想拜託學姊,未來,穎琳不論遇到甚麼難題,希望學姊能像以前那樣,用妳的智慧指引她,讓她渡過難關。
致所有人,
最後,人生如果能夠再來一次,我希望重新開始,避開我曾經犯過的錯!
願你們平安喜樂!
雪姬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