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白字診所》連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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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喔!四十四號是那一位?久等,換你囉!」

小粉紅(抱抱?)拉開簾子進來,又順手拉上,但是我還是大致看到,走進診療間的是一個穿著西裝,風度翩翩的男士。看到這人的頭頸軀幹四肢都在,也沒多什麼翅膀尾巴獨角,我有點失望,回來注意小粉紅。她站在診療床旁邊,看著一個小小的螢幕。螢幕在一台機器上面,我盡力追蹤那些線路,想是連到我粉紅被子下面的什麼東西吧?小粉紅好像很滿意螢幕上顯示的資訊,向我笑一笑,伸手比了個「OK」手勢,轉身離開。

「先生,你的字我看得不是很懂。」醫生說。「是勇敢的敢嗎?」

「不,是趕羚羊的趕。」男士說。

「姓趕,真罕見。」醫生說。「請問你想要治什麼?」

「我不是來治病,我是來健康檢查,看看我為什麼沒生病。」男士說。

我想醫生很有風度,但我很願意代替醫生翻一個白眼。

「我不太明白,你可以多說一點嗎?」醫生問。

「醫生,是這樣,我的職業比較特別一點。」趕先生壓低聲音。「因為常接觸屍體,有時染上一點屍毒也很正常,但是我已經好幾個月沒沾到屍毒,還覺得自己特別健康。」

「你在殯葬相關行業工作嗎?」醫生問。

「不,我是個傀儡師。」趕先生的聲音更低,但是字字清楚。「我操縱屍體。」

我屏息到差點把自己變屍體。

醫生也安靜很久,才說:「不染上屍毒,對你來說有什麼問題?」

「也不是問題,我只是覺得該檢查一下。」趕先生說:「最近幾年操屍術有很大的發展,對新技術、新平台我也熟練得很快。不論是幾萬還是幾十萬個屍體,我想要他們往什麼地方都行,甚至還可以指定細部動作。前幾天我幫忙一個大老的孫子求婚,指揮屍體跳迪士尼頻道那種歡樂舞,女方在接受鑽戒的時候笑著哭了,我甚至能讓一些女性屍體也跟著默默流下眼淚。後來路人角度的影片被傳到網路上,媒體挖出來男方是誰的孫子,大老接受訪問。一切運作都很完美,但是我一點也沒辦法和自己創造出來的感動場面同感,屍體們又叫又跳為成功歡呼的那個當下,我真懷念入行第一次中屍毒的時候。」

「第一次中屍毒,是怎樣的狀況?」醫生問。

「我要幾個屍體生氣,但因為中了屍毒,我自己也跟著氣得幾乎要命。我復原以後,很懊惱自己在前輩面前出糗,但前輩居然叫我好好享受。」趕先生嘆了口氣。「以前不懂,現在終於知道了,那種生死交關的經驗,至少讓我感覺我活著。」

「你與屍體之間如果不容易產生連結,難道不是活得更好嗎?」醫生問。

「不,醫生,你誤會了。要操控屍體,非得和屍體之間產生連結不可,就算找不到連結,也得捏造出來一個。沒有連結,屍體不會理會傀儡師。這已經是好的狀況,碰到有的半死不活,連結失敗被他們察覺,他們還會生氣攻擊其他被操控的屍體。」趕先生說:「但現在這些狀況都很少遇到,屍體數量越多,把他們周遭的人屍化也越容易。」

「你的健康很好,工作成就也高,為什麼不滿意?」醫生問。

「我也問自己同樣問題。」趕先生又嘆口氣。「這大概就是中年危機吧?可是我距離四十歲生日還很遠。」

「中年危機的重點不是年齡,只是大部分人都在一定的年齡範圍內發生。」醫生說:「你希望解決什麼問題?」

「我想……」趕先生好一陣子沒聲音,最後嘆氣。

有一種細微的聲音從醫生那裡傳過來,我好一陣子才辨認出來,是寫字的聲音。啊,太久沒寫字了,我病歷表上的字跡,讓自己感覺很羞愧。不知道醫生的字跡什麼樣子,雖然醫生們的字醜是公認的,但畢竟他們已經是現代社會裡面很常寫字的職業之一了,應該字跡還是比我的好看多了吧!

「這是我一個朋友,可以幫助你,我會先打個招呼。」醫生說。

「醫生,誠實說,這位孟小姐是我們傀儡師最討厭的人物。」趕先生說:「因為她的還魂術太強大,我們的屍化技術才必須不斷研發提昇。她以前給我們帶來不少麻煩。」

「這是醫囑。」醫生說。

「醫囑?好吧,那醫囑要我幹麼?」趕先生聽起來無可奈何。

「休個長假,去跟她學還魂術。」醫生說。

「醫生,你認真的嗎?我是傀儡師耶!」

「你覺得自己太健康,我實在什麼都沒辦法幫你。」醫生說。「既然你精通和屍體連結,試試看學習和靈魂連結應該不難吧?」

「可是,我要是被發現和她碰面,我的長假就要無限延伸到永遠了。」趕先生說:「不只前輩們再也不會承認我的傀儡師資格,連後輩也會鄙視我。」

「你們難道還有傀儡師公會或幫派嗎?」醫生說。

「也不算是……但有類似行規的東西。」趕先生說:「無論如何,她算是傀儡師的公敵啊!」

「你們難道沒有動過派間諜到敵營去的主意嗎?」醫生問。

「以往派過不少屍體,都被還魂了。」趕先生說。

「所以當做是提高等級,派個傀儡師去,你就假公濟私囉。」醫生說。

「這倒也是個辦法。」趕先生沉默了一會兒,問:「醫生,你是不是會操屍術?」

「不會。」醫生說:「你現在其實也很好,去不去,你可以自己決定。我只會告訴她,如果有個人去找她,還說是我建議的,確有其事。沒其他問題的話,你可以走了。」

皮鞋聲低低的喀喀遠去。

「醫師。」小粉紅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移過來,小聲說:「你那個朋友又來了,堅持要馬上見你。要讓他進來嗎?還是等病患都看完再輪到他?今天的掛號時間已經過了,馬上讓他進來,好像會有點特權給得太明顯。」

「他就是個特權人士呀。」醫生說:「先把病歷給我,再請他進來。」

「醫師,你人真的太好了。」小粉紅埋怨。

不久,我聽到「范先生,請進」。

有人走進診療間,接著小粉紅竟然不知怎麼的突然出現在我病床旁邊,笑咪咪對著我把食指放在她微微嘟起的嘴唇上。她靠近儀器螢幕觀看,但明顯心不在焉。

隔簾外面安靜了很久,久到我快要再次入睡,進來那人突然開口。

「怎麼樣?」

「我們是老朋友了,誠懇跟你說,看了一下病歷上你每次來的記錄,我想我能做的已經到極限了。」醫生說。

「你不幫我了?」范先生問。

「不是,我希望你找到更適合的醫療資源,把病根治。」醫生說:「雖然我免費幫你醫治,不至於造成經濟負擔,但是每次看到你復發回來,我也為你的精神負荷感到難過。每個人對各種療法的反應不同,也許我的治療在你身上能起的作用不夠大。我想如果你換一種治療方法,對你來說會更好。」

「但你意思就是不幫我了啊。」范先生音量大了一些。

「你來了我這裡很多次,我總是盡我的力幫你。我的意思是,我的醫療對你來說已經沒有幫助。」醫生說:「我的醫療雖然不會令你有後遺症和不好的副作用,但顯然也沒有徹底醫好你。要醫好,你得找到對你最有效果的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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