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只有
〈我只〉（十年前我在做什麼？）
大學畢業後
成為了綠色遊牧民族
在田中央與世隔絕了十五天
好不容易也迫不及待地
回到都市裡 要與你見面
然後便是你跟我提了分手
太尊重你的選擇
所以我不吵也不鬧
看著不曾回頭的背影
靜悄悄地
兩天後又離開這座曾一起生活的城
沒有人知道
也沒有人發現
接著我分配到了山的另一端
一座明明靠岸卻被稱作潭的海邊
總是海邊
可我在圍牆裡只能
遠遠看著與我無關的海邊
遊客成群 嬉鬧歡愉
與浪濤一般
潮起潮落 不斷湧現
而我只能
坐困愁城
一座沒有你的城
山很巨大也很近
海很深邃也很近
但什麼卻遠的要命？
彷彿在另一個世界裝作無所謂
重新開始
但 要怎麼開始？
你說一年很短
但從分開的那一刻起
一切都變得漫長
除了固定的飛機的轟隆聲
總是能聽見海的聲音
特別是夜裡
夜哨時 夜不成眠時
我只能不停地寫
寫些無關緊要的日常瑣事
寫些沒有風沒有雨的
沒有你的事
十年後的今天
我已經不怎麼想起你了
後來我也好幾次回到那個海邊
那個海邊不曾有過你
那個海邊只有我自己
或許
我擁有的
一直都只有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