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順子,陳勇的獨生女兒。早在父親把她介紹給佐笛的兒子佐丹前就暗戀著這位在校園裡低調處事沈默不語的男孩。她模仿他的表情與一切舉止和行為。直到激烈的學生運動開始,她都默默地參與遊行示威,甚至跟著一眾奮青的屁股在扔石頭喊口號,她跟隨著愛人佐丹的足跡,像個透明人一樣站在老遠處用心用愛去支持著這位戀上向菁的男子。直到她站在大鐵橋上目睹情敵被殺害,目睹愛人回首撲向他心中的最愛同時⋯⋯撲上去揮動棍子狂砸佐丹後腦的警察⋯⋯暴雨中的順子掩著臉嚎叫著佐丹的名字;被同學們強行拖離現場的順子差點就昏倒地上。病倒床上的順子,在得悉佐丹逃離佐家人間蒸發掉,被病魔纏擾不足七天就魂歸離恨天。留下一封千年之戀的遺書。粗糙的信紙殘留著順子吐出她最後的一口血,像盛開的杜鵑花,把最後幾行字都化成模糊不清的圖案。屍體被父親發現時,她手中緊緊握著什麼似的,直到被長眠於黑暗的泥土下,都沒被父親發現她手中緊握著的到底是什麼東西。陳勇老淚縱橫地送別乖女兒。
共諧連理的大叔佐丹與年輕貌美的妻子辰娜在立春成親。播下新一輪的種子後,委託證婚人兼主管林琳暫時管理花圃業務,兩人告了七天的婚假回老家去。自小離家老大回,終於找到久病床上的老父。不知是老眼昏花還是病情惡化,老父一看到辰娜就笑著喊順子的名字,還說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看到金童玉女的絕配雲雲從佐笛口中胡亂地講個沒完。佐丹問起陳順子的事,得知她早在佐丹離家出走後不到七八天就因病逝世。老父開心地說原來面前的順子還沒死,一切都是煙幕是一場惡夢而已。佐丹當然覺得這只是老父在神志不清下的胡言亂語。
站在陳順子之墓前,獻上辰娜堅持買來的杜鵑花。辰娜對著陌生的墓碑上那幅褪色的老照片竟不知不覺地流下兩行淚。佐丹擁著嬌妻在懷裡加以安慰,只是覺得辰娜是一個感性的女子,為了照片中因得不到佐丹的愛,英年早逝的少女而傷感落淚。
佐丹乘著剩下的幾天假期,四處打聽當年學運幾名曾經共生死的同學的下落。有離開家園遠赴歐洲因此音訊全無的,有成家立室的,也有兩名病死獄中的冤魂。重返一望無際的花圃,路經人煙稀少白樺樹滿布兩旁的小路。辰娜依偎在佐丹懷裡,沈沈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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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黑暗細小如棺木內的空間,那只緊握在一起的手松開了,手掌內隱約看到張被捏成一小團的信紙,信紙緩慢地從掌心裡開展,淡淡的血跡把接近信紙末端的幾行字跡模糊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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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順子微弱的聲音響起:「我不敢說我永遠愛著你,倘若上天容許的話,就讓我愛你一千年。在這一千年里有多少次的輪回轉生,我都知道如何尋找到你的蹤影。到那時,我的長相我的出身與性情可能跟今世的不一樣,但我可以肯定的說,我會依然愛著每一次下輩子的你。再見了,我的愛。祝你一路走好。忘了告訴你,我最喜歡的花是杜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