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姜然會記得這一夜,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委屈。更因為那股難消的醉意越來越濃,而她背後的蘇敬也越來越暖。
暖得令她頭暈目眩,幾乎要被他絞殺在現場。
他的味道被體溫加過熱,像粹了火的星子一樣紛紛揚揚飄下來,無窮無盡,直到佔滿她理智的每一寸。
姜然確實不喜歡和蘇敬做,但她終究也不是塊木頭。
在翻來覆去的顛簸裡,她覺得眼眶很熱,明明沒有任何東西流出來,卻潮得要命。
姜然想起了沈伽唯的結婚儀式。
她不喜歡他望著妻子的溫柔表情,不喜歡他親吻對方時露出的笑容。
他們交換戒指時,姜然平靜地垂下眼簾。她總算還要臉,當真正的心如死灰來臨時,她才沒有歇斯底里。
可能正是之前忍得實在太辛苦,所以她才會被蘇敬鑿出感覺來。
在這遠離塵囂的僻靜花房裡,他以激昂的武力制霸了她的身體。當二少爺用心上綱上線時,那剛又硬的棍棒教育總是很見效的。
蘇敬的呼吸漸近漸遠,散發一種苦甜的檸檬香氣。姜然苦苦思索,也想不起來他之前究竟吃了什麼東西。
她出神地研究他撐在桌上的手,它乾淨且充滿力量,這隻完美的男性大手居然屬於姓蘇的瘋子,現實真夠諷刺的。
她的視線自指尖緩緩向上攀升,掠過脈絡洶湧的白皙手背,再到他工整的襯衫袖管。
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蘇敬當夜戴了和沈伽唯一模一樣的袖扣。
銀白色的,造型簡單又謹慎保守,和他們的衣著同樣無趣。
隨著他前後移動的節奏,那道冷冽的細微光華一陣又一陣地晃著她的眼。姜然集中精神死盯住它,她突然出現了幻覺,把身後賣力耕耘的男人想成了沈伽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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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說,這個陰暗的想法很快引發了燎原大火。
她深吸一口氣,摸索到蘇敬的手,在獨木難支的快感裡和他十指緊扣。
「你做什麼...... 」
蘇敬的鏡架幾乎滑到鼻尖了,他艱難地低伏在她耳邊問。
姜然沒有回話。
她將緋艷的臉湊過去,張開嘴,輕輕含住了他的拇指。
這個動作,逼得蘇敬把那隻扣在姜然腰間的右手也撐到桌面上了。
她溫暖的舌卷過他的指尖,重重地繞著它轉了一圈。她在舔吻他,那個力度比給他口交還要柔韌纏綿。
面對這種千年難遇的隱藏關卡,蘇敬差點把牙槽咬碎了。
從前,他必須用拳頭讓她乖乖服從。現在她竟能主動討好他。
蘇敬腦子裡全是硝煙紛飛的轟鳴,心上人不僅在舔他,她還發出了那種他求而不得的聲音。他此刻的狂喜,沈伽唯永遠不能理解。
因為當蘇敬和姜然打擂台時,他的暴虐總會勝過技巧。她的喘息和呻吟絕大部分不是出於愉悅,而是純粹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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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
「喜歡。」
「...... 要我碰你?」
要。
她要。
姜然含糊地嗯著,她向後仰起脖子,感覺到他的指腹順著小腹向下梳去。微涼的金屬袖扣貼住她暖燙的皮膚,比什麼禁藥都更煽風點火。
他在撫摸她。
沈伽唯在撫摸她,用相當情色的手勢。
她逐漸擴大的醉意幻化成出籠的凶獸,它掙開了鎖鏈,在加速度的狂奔裡一路風馳電掣。姜然主動將自己送進蘇敬懷裡,她喜歡他的溫度,喜歡他的手指。
她的伽唯,從來沒有這麼聽話過。
他從來沒有在進攻時說他愛她。
小然,我愛你。
我愛你。
他低沉的聲音籠罩她,似夜來東風起,打落了一樹香暖纖濃。
她想被他貫穿,想被他徹底釘死在十字架上。
蘇敬用嘴唇壓著姜然的頸動脈,那裡正蠻橫地奔湧不止,他知道他的小然快要死了。
在驟然休止的窒息裡,他潮濕的掌心猛地按住她。
她終於被蘇敬粗暴地撞進了憧憧花影裡。
它們向姜然飛撲過來,狠狠撲了她一頭一臉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