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同罪》65

2020/06/23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他現在累得想死,還特別地餓。
他搜腸刮肚地,突然就想起了蘇敬倒在垃圾桶裡的食物。沈伽唯偷偷念著,便有些心疼了。
這麼香的好東西,那人居然說扔就扔。
沈伽唯揉著發疼的膝蓋,站起身來褪掉浴袍。他沒好氣地捋了一把蘇敬的短髮,說要先沖個澡。對方脖子向後仰著,有氣無力地甩了兩下手腕,意思是客隨主便,怎麼沖都行。
「等會兒我叫個外賣來,她...... 」
「沒事,我們又不餓。」
「你問過她了沒有,一口一個不餓的。」
蘇敬推了推姜然,她立馬舉起手,那掄胳膊的動作流暢自然,把渾水都撥拉到了大伯哥的腹肌上。
「我不餓。」
「...... 」
於是沈伽唯走進淋浴房,嘭地一聲合上了玻璃門。
他心尖鼓鼓的,倒是想和姜然說幾句悄悄話,可她是個屁股決定腦袋的女人,此時只曉得歪在浴缸裡,和蘇敬一起假扮天涯淪落人。他看到那副場景,多軟的心腸也得硬下來。
◆◆◆
沈伽唯面無表情地打著沫,他疙瘩得很,就是嫌那對璧人污了他的眼。
蘇敬伸了個懶腰,歪著身子在地上摸來摸去,最終摸到了濕漉漉髒兮兮的眼鏡。他瞇著眼將它舉到半空看,發現它看起來蠻慘的。
然而它再慘,也慘不過他懷裡的妻。
蘇太太的半張臉埋在他心口上,她聽見裡頭擊出來鈍重扎實的共鳴,她數著節奏和頻率,知道他很健康,壯碩地就像一頭小牛。
他得了戰神阿瑞斯的眷顧,浴血鏖戰再如何慘烈也不會死。人生之路何其漫長,以後她一定會先走一步,被他掛在牆上抹著淚懷念。
蘇敬繳械後,還留有幾許殘存的精神氣,他碰碰姜然的胸脯,捏捏她的臀,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聊著。他聲線暗沉慵懶,彷彿幽風細雨圍攏過來,低得她只想睡覺。
他說外面又下雪了,看著比傍晚時更急。
他說等後天到了約克,先去逛逛當地的聖誕市集,雖然規模不大,但勝在自由無拘。不比海德公園裡人山人海的,他哥還得醒著神端著花架子。
蘇敬表示,大家在一起苟且的時間太寶貴了,他堅決不讓她窩在酒店裡睡懶覺。露天的市集也不要怕冷,因為他們會給她買烤腸和熱紅酒。
暖暖地喝下去,就什麼煩心事都沒有了。
「我本來就沒煩心事。」
「怎麼會沒有,義大利不去了嗎。」
「...... 」
「等一月回了國,你立刻就去上語言課。周醫生連老師都給你找好了,一週四次,上到你們出發前為止。」
姜然抬起頭,她翻著眼睛瞪他。
「行前教育他拿主意,你照辦就行。萬一中途有什麼不對路的想法,你也不要跟他犟。周醫生下手有輕重,總不至於治死了你。」
「蘇敬。」
「現在覺得煩心了是不是。」
「...... 」
蘇敬牙槽一咬,他的表情不太客氣,一巴掌又把她摁回胸口趴著。姜然想,之前為啥要咬他的肩膀。
她應該咬脖子,她蠻好一口咬死他的。
◆◆◆
但蘇敬卻不和她計較這些。即為夫妻,當然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就算他心裡突突冒著火,也不願不分青紅皂白地把她掛出來武鬥。
蓋了章的蘇太太只有一個,他認準正版貨,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他得輕拿輕放。
因為一旦把她拍殘了,他就沒有太太了。
蘇敬以為,哪怕沖著這份癡心,她也該聽話,別再給他沒事找事。
是夜臨睡前,姜然趴在大床正中閉目養神,她身旁側臥著打電話的沈先生,後腰上騎著個蘇先生。
她男人天生力氣大,亦捨得下血本,他雙管齊下,運出兩道化骨綿掌按得她眼皮直耷拉。若非顧忌著大哥和大嫂正卿卿我我著,蘇敬簡直想開口問姜然爽不爽了。
沈伽唯一邊講電話,一邊繞著姜然的頭髮玩。
他的臥房裡熱鬧,遠在瑞士的沈太太倒也不是孤身一人。她身旁坐著一位平頭男士,又黑又瘦,大約三十六七的樣子。兩人都裹著毛毯,雙雙面向陰森寂冷的湖景,捧著杯熱茶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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