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這個職業05

阿黛兒的惡作劇

李大洋面對這堵又白又堅硬的牆，呆站了半晌。
該不會是自己被死神公會拒絕了？資格不符合？
還是說黑仔搞了個大烏龍，從頭到尾都帶錯了，自己根本不是所謂的見習死神？
如果出了大差錯，這樣有可能申請回到人世嗎？
但是回頭一想，原有的肉體也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了，現在第一個任務也執行了，也拿到了死神信物。這樣算是頭都洗下去了吧？

想起黑仔說，死神就是要有想像力。他手邊能用的工具，看來看去是這把小鐮刀了。這才發現，迷你鐮刀變大了一點點，現在已經有半個手掌大了。迷你鐮刀的刀鋒發出冷冽的刀色，看起來非常銳利。如果牆壁只是個障眼法，純粹是個結界的話，應該可以用鐮刀輕輕劃開才對。決定死馬當活馬醫，拿著刀鋒就割了下去。

刀鋒一碰到牆壁，閃出絲絲火光後果然出現一道裂縫，這個方法有效！李大洋高興得不得了，連忙要畫下第二刀的時候。阿黛兒從後面跳出，抓住他的後頸，用力往後一甩。「新來的，你幹嘛破壞結界！」

這個女生個頭小小，力氣很大。「我想過去阿。但是不知道怎麼穿越過去。」李大洋像是做錯事情被抓到，眼神驚恐語帶無辜的回應。

「過不去，可以大聲呼叫阿，或是在這裡無助哭泣。本小姐就會大發慈悲地跳出來拯救你了！但是你這個傻蛋，居然......用那個鬼東西割開我的結界。是不是找死阿你！」阿黛兒雙邊馬尾飄浮在空中，火氣直衝腦門的時候，居然渾身冒出淡淡的藍色火焰。

「等等，你手上拿的那個是什麼？為什麼你可以拿傳說中的鐮刀！」阿黛兒走近一看，才發現剛剛破壞結界的是死神的鐮刀。身邊忽然多了很多黃色的光球，光球一邊填補起損壞的結界，一邊又團團圍繞著李大洋，看起來像極了某種可愛的寵物正歡欣鼓舞的圍著主人跳舞。

「抱歉，我以為這是考驗之一。所以就擅自做主，想要強行通過這道牆了。」李大洋盯著阿黛兒自帶藍焰，微微腳軟。不禁猜想這種破壞性強大的能力，八成很常失控，所以才被關禁閉吧。

李大洋忍不住仔細觀察這些圍繞住他的小光球，判斷這些小光球並沒有惡意，才放心地隨意與阿黛兒交談。「這把鐮刀很稀奇嗎？我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浮現在我手心的。有聽說這把鐮刀很稀奇，可是在我活著的世界那裏，死神的形象之一就是鐮刀喔。就像魔女會帶著黑貓那樣，必要配備。」心底暗自希望阿黛兒被鐮刀吸引注意力，不再怪罪他破壞結界的事情。他可不想找麻煩，萬一拖累黑仔就不好了。只好趕緊把話題往這邊帶去。

「魔女跟黑貓才不是必要組合，什麼花色的貓都是魔女的心頭好。但是有聽說南方的魔女通常會攜帶玳瑁，北方的魔女則是與三花為伴，西方的魔女則偏愛單一顏色的白貓或黑貓。東方魔女熱愛黃貓。本小姐給你上了一課了吧，傻蛋。」阿黛兒講起有興趣的事情的時候，渾身光芒轉為淡橘色。

天哪，這女孩打哪裡來的啊。話題跳得很快之外，還像個霓虹燈一樣，顏色不停轉換。一下生氣一下好奇一下開心的。像個未爆彈似地。天哪，黑仔沒發現自己沒跟在後頭嗎？怎麼都沒有回來阿。「謝謝你的魔女與貓的知識。方便請教一下，那我現在該怎麼穿越這個結界呢？」李大洋滿臉陪笑地，想讓阿黛兒好心放他過去。

「哇，你不想陪本小姐聊天阿！」阿黛兒身上的顏色又緩緩變成了淺灰色，像是忽然間窮極無聊，沒有生命力。

「不是不是，是剛好有事情要辦阿！」李大洋判斷阿黛兒身上的顏色應該跟她的情緒息息相關。變成紅色或藍色的時候，可能有危險性，變成暖色系的橘色的時候，應該是開心。但是看到她慢慢淡成灰色，沮喪的樣子，覺得自己很可惡，好像欺負了人家似的。

「但是你沒有陪我玩，我是不會讓你過去的。你以為剛剛是誰鎖住了結界，是我啊！因為我想跟你玩啊！我有很多問題要問你耶！你剛剛進來說的那個魔法世界！我想知道多一點！」阿黛兒從低氣壓的灰色又跳回橘色，情緒轉換速度之快。

阿黛兒賊笑的表情讓李大洋確定，無法通過牆壁只是這女孩一時興起的惡作劇。他還以為自己被死神公會拒絕。都已經死掉了，如果死神沒來拘靈，也沒來培訓他成為死神。就不是從新生亡魂到見習死神一職，而是直接從稚嫩亡魂變成四處無家的孤魂野鬼吧！

天哪，黑仔說得沒錯，這女孩果然是十萬個為什麼。好奇心強到居然硬是把自己留在結界之外，就只是想知道魔法世界。

但是自己也沒有什麼涉獵，剛剛不過隨口說說而已，總不能回答是電影或是小說看到的吧。要去哪裡杜撰細節滿足這個好奇寶寶阿！而且說不定又跟黑貓與魔女的組合一樣，又說出錯誤資訊被糾正。

李大洋苦惱著要怎麼解釋魔法世界是什麼，又有些什麼。難不成要努力地回想起哈利波特小說裡面那些故事情節嗎？雖然有一陣子相當狂熱地讀，但是現在都過了十幾年了，哪裡還記得細節阿。

「阿黛兒，請回去３０７號室！不是要你練習能量的掌控嗎？你能量的發散讓周身的光圈換了幾次，你自己沒有發現嗎？」珍妮夫人從櫃檯緩緩地走了過來，口氣嚴厲的對著阿黛兒念了幾句。阿黛兒馬上安靜了下來，不發一語，剛剛五顏六色的光都散開了。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低低垂著頭。

「見習死神，下次不要在死神公會亂用你的工具。有問題請先提問。趕快過去吧，伯爵在等候你了。再晚就要錯過時辰了。」珍妮夫人抓著阿黛兒的手，往前走回櫃台。沒再多看李大洋一眼。

伯爵在等我嗎？錯過時辰？
李大洋佇立在白牆前面，感覺自己有很多疑問想要得到答案。
也許這個伯爵能夠提供他一個說法也不一定。
他預演了幾個問題：
為什麼要挑選他成為死神？
為什麼非要回到少年的時候？
為什麼自己拿到的鐮刀如此迷你？
待會不管看到的伯爵有多麼兇悍！絕對要毫不怯場地問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