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老師動吃動!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金架舞鋯頌,水啦讚喔!(咒語)。」
「……疑?」金色的枷鎖,水狀的鎖鏈,將花風留束縛在原地。
留下滿臉疑惑,臉頰還腫起一大塊的花風留,金水拔腿狂奔,衝到夥伴們房間敲門。
「好、好大力,好舒服……再、再大力一點。」站在白鳳炎和寒鴞雪房間門口的金水,隱隱約約聽見裏頭傳來女人的嬌喘聲。
儘管臉頰發燙,不能不解風情打斷兩人正在做的事,她仍敲響房門,叫他們到大廳集合,接著她也用相同方式叫醒盲眼魔和昭琳。只有海滄滄待遇不同,是被溫柔搖著肩膀叫醒。
白鳳炎和寒鴞雪首先來到大廳,見到被綑綁在原地的爆炸頭男子。
「這人看起來很可疑啊。」白鳳炎瞇細眼睛。
「預防萬一先拖去埋葬好了。」寒鴞雪毫不留情,她猜想對方被金水施咒綁起來,還有金水一臉驚恐,依女人的直覺認為男子對自己好友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先生女士,恐怕二位有所誤會,我只是禮貌地問候這位小姐而已。」花風留滿臉無辜,頭上的爆炸頭輕輕搖晃。
「你、你你你你隨便舔我的手,還、還跟我說那、那種話哪裡叫做禮貌啊啊。」金水已經語無倫次,邊用水屬性咒術沖洗手背。
「噁男。」白鳳炎和寒鴞雪很有默契的同時表露厭惡。
「他還說了什麼?阿水。」海滄滄來到大廳,他周身漂浮著水氣,拳頭不自覺緊握,手臂青筋暴起。
聽到爆炸頭男子隨便舔金水的手,讓他湧起怒火,但其中似乎還夾雜不知名的感情,讓他胸口微微刺痛。
「他、他說……他說……他說……」金水開不了口,那些粗俗的字眼她說不出口。
「咩修幹某。」爆炸頭男子接話,現場頓時鴉雀無聲。
……
白鳳炎咬破手指,吸血大法,發動。
寒鴞雪白髮飄揚,身邊颳起暴風雪。
海滄滄對拳頭呵氣,像是在醞釀什麼,整個人像是準備爆發的火山。
「教主?」金水等人身後傳來訝異的聲音。
盲眼魔推著昭琳的輪椅步下樓梯。花風留見到兩人頓時眼睛發亮,看起來像是在黑暗中找到一絲光明。
「喔喔是昭琳和盲眼魔,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們,快點幫我阻止他們!」
金水這時才想起爆炸頭男子說過自己是聖教教主,只是被舔手的恐懼讓她忘記這件事。
昭琳從眾人口中了解情況,聽完後她扶著額頭嘆了口氣。
「各位,妾身家的教主要殺要剮隨便你們。」昭琳選擇見死不救。
「喂喂喂昭琳,你怎麼能這樣出賣我!虧我平時對你們那麼好。」花風留發出哀號。
昭琳對眾人解釋,那句「咩修幹某」和舔手背是教主對初次見面的女生會有的禮貌性問候,沒有其他性方面的意思。但對於初次見面的女生來說,絕對會認為是性騷擾吧。在夜輝也常因這件事鬧出不少風波。
「教主在夜輝被女生追殺、被女生的丈夫追殺、被女生的男友追殺、被女生的父親追殺,見到女生的母親也『禮貌的問候』一句後又被追殺,已經司空見慣,在下建議各位不用手下留情。」盲眼魔絲毫不想替自家教主辯護。
說完,昭琳和盲眼魔退到一旁,讓準備完畢的各種攻擊落在教主身上。
「救命啊啊啊啊。」
花風留直喊著救命,慘叫聲直到十分鐘後才停止。
「所以教主你怎麼會來?」
眾人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昭琳對花風留問道。
花風留睜著瘀青的眼睛,身上各處遭到凍傷和淋濕,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他喝了一口咖啡後開口。
「這幾天閒閒沒事,想說來山裡晃晃,喝杯咖啡也不錯。」
「教會內應該還有很多事要忙吧?」
「放心吧,紫玉聖女會處理一切。」
昭琳嘆了口氣,自家教主翹班看來也是稀鬆平常的事了。昭琳的反應,金水等人都看在眼裡,想到假使自己有個惹出不少風波的上司,又常常不務正業,不禁為昭琳感到同情。
接著昭琳為教主開始介紹金水等人,儘管先前發生過金水被性騷擾的風波,禮貌上還是得介紹一下。
剛剛手被舔的噁心感覺多少還在,金水語氣冰冷的打完招呼,便沒有正眼看花風留。輪到白鳳炎和寒鴞雪時,教主凝視他們兩人許久。金水以為他要對寒鴞雪說出剛才對自己說的那句失禮的話,手指在桌子下方做好施咒的準備。
卻見教主眨了眨眼,眸子如閃光燈般亮了兩下,像是看穿什麼似的。
「不好意思,剛剛打擾到兩位『辦事』了。」他深深地低頭致歉。
被那毛髮捲曲的爆炸頭正對著,白鳳炎和寒鴞雪撇開視線,露出尷尬的表情,心裡同時想著:「這種事不用特別說出來!」應該說不愧是關係超越百年的夫妻,即便話沒說出口,兩人還是很有默契的異「心」同聲。
為什麼花風留知道自己的好友剛剛在做什麼?
「這是我身為男人的直覺。」花風留解答金水狐疑的眼神,讓她不禁在心裡吐槽:「這什麼鬼直覺!」
「昭琳、盲眼魔,是他吧。」花風留對海滄滄點了點頭。
接收到花風留的視線,海滄滄哼的一聲別過頭,他還很在意金水剛剛被騷擾的事。
「放心,我會幫你的,滅邪亦保邪,是我等聖教的職責。」沒察覺海滄滄心情的花風留語氣認真地說。
金水鬆了口氣,原先以為聖教教主是個怪人,看來還是會幫助滄滄。
「滅邪亦保邪」是聖教的教義之一,盲眼魔和昭琳在與金水等人同行的路上做過說明。除了理解能力沒那麼強的海滄滄,其他人多少能聽懂一些。
聖教的創建者花風留認為善良與邪惡都要存在於世界上,才能讓世界免於毀滅。有善良的存在,才能凸顯邪惡;有邪惡的存在,才能凸顯善良。人們知道什麼是好事,才會知道什麼是壞事,知道壞事會受社會、道德、法律的制裁,自然就不會有太多人做壞事。知道好事會受到人崇拜、景仰,帶給人溫暖與幸福,才會有比較多人去做好事。
因此,滅殺邪族的同時,也會保護邪族,不會將邪族趕盡殺絕。
眼前的爆炸頭男子,那沒刮乾淨的鬍渣,奇異的打扮,還有失禮的言行。金水等人反倒覺得他看起來像專門哄騙他人的神棍,若不是有言行看起來稍微正常一點的昭琳和盲眼魔,他們還以為聖教是哪裡來的邪教。
「不,能為了臭豆腐就打起來的人恐怕也沒有很正常。」金水想起第一次和昭琳、盲眼魔見面時的情景,兩人與鴞雪為了爭奪臭豆腐而展開決鬥,差點毀掉一條街。
「這麼晚還打擾大家休息,大家各自去睡吧,我也要租間房間來睡了。」搔了搔頭上濃密的黑髮,吵醒眾人睡覺的花風留感到有點不好意思,說完後大家也各自回房間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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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簾微微飄動著,打開的窗戶透進夜晚涼爽的風,月光灑進室內,讓躺在隔壁床的女孩的金髮閃閃發光。
海滄滄盯著身體隨呼吸起伏的金水,良久。手不自覺緊抓胸前,一想到金水被花風留舔手背,還有失禮的話冒犯,就讓他睡不著。
除了自己和白鳳炎,他很少看到其他男人主動接觸金水。金水曾說過自己的外貌在別人眼裡屬於帥氣的類型,加上剃掉兩鬢的短髮,導致常靠近她、對她告白的人往往是女生。
「可能以為我是女同志吧,但我只是覺得剪短髮比較清爽……我、我喜歡男生呦滄滄。」滄滄記得當時金水說完話,不知道為何一直看著自己,臉頰紅紅的。在原本的世界,儘管同性婚姻已經合法化,大部分人對於同志也沒有足夠了解,類似「喜歡留短髮的女生就是同性戀」、「男同志都喜歡穿緊身褲」等刻板印象還是存在。
腦海裡時不時閃過金水修長的手沾染到男人的舌頭,留下黏稠的唾液,胸口的刺痛無法停止。
「唔嗯。」金水發出與帥氣外表不相符的可愛呻吟翻身,映照白色月光的手背垂在床沿。
海滄滄走下床,躡手躡腳的來到金水身旁蹲下。
「……稍微舔一下應該沒關係吧,阿水。」
他嘴裡嘟噥著,伸出舌頭,對金水那比豆腐還白嫩的手背輕觸一下,舌尖與手背拉出一條銀色橋梁。
和女孩的金髮一樣在夜晚發亮的水藍長髮,看起來宛如清澈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