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劍將炎燭晶燒出的蠟油滴在厚卷紙上,再從懷中拿出紀律徽章在上頭壓出證印,他將生效的領賞令收進信封後,再照做了一遍封住信封。
「你跟這場雪一樣,真是來得太剛好了!」穿著大風衣的賞金獵人笑得開心。
「怎麼帶著屍體走,你的顯血懸賞令呢?」
羽劍口中的的顯血懸賞令是一種用結晶礦制成的賞單,一旦沾染目標的血液,其面目將會浮現於令上。
「他的那張我弄丟了,所以只能用老方法。」
羽劍將辦好的領賞令和巡回執法證交還給賞金獵人。
「原來你就是那位 奔烈『不睡客』日舞 」羽劍說,他剛從執法證得知賞金獵人的鼎鼎大名。
「喔!你知道我?」賞金獵人將東西收回大衣中。
「在威風廷也能聽聞你在新東方的事跡,何況你是少見的奔馳廷巡回執法員。」
「哈,什麼巡回執法員,就只是拿頭賺錢的賞金獵戶,不過既然你來自舊界,那昨天的騷動也真就不奇怪。」
「怎麼說?」
「治安官大人,在新東方有句俗諺,強龍不壓地頭蛇。」
「龍?從我祖父那輩就沒有確切的目擊者了」羽劍說。
日舞干笑幾聲,猜不出眼前的年輕治安官是說難笑的笑話,還是認真的回應。
「重點是,一名在夢想州整個南方都不敢辦的家伙,靠山和背景肯定雄厚。」
「那並不在律法的考慮之內」羽劍說得自然。
日舞確定了,年輕旺盛的固執者。
「我說大人,夢想州之所以被稱作夢想州是有緣故的。」
羽劍用余光注意到旁邊的酒客對他們側目,鄰桌的魁武騎士動了起來,將桌上的杯子拿起直接倒進頭盔的縫隙之中,羽劍目光依舊放在日舞身上,他已經練就用余光不動聲色的觀察一切。
「名字是有很多用途啦,其中一個就是掩蓋過去的不光彩,這片州區在過往還是開墾區時是被稱作『夢魘邊境』的存在,新立州後才改稱夢想,很諷刺厚?」
「那關昨天的衝突何事?」
日舞瞬間收起滿臉嘻笑「關系可大了,大人,就因為是生存艱辛的新立州,這裡的人很多生意和工作可是跟隔壁的新東方州習習相關,你以為那強盾囂張跋扈是憑什麼?就憑他爸是州界線處的大牧主。」
羽劍雖然多少猜到七八成,但一聽到日舞口中的原究心裡還是浮起一陣厭惡,他分不清是對現況的煩厭還是過去那件事帶來的不快。
日舞見到羽劍微微的皺眉,才又恢復嘻皮笑臉。
「所以啦!真感謝你不識時務抓了強盾,才能讓我有機會宰了那頭懸賞肥羊。」
「老劍谷正在招募警廳隊的成員押送犯人,你身為巡回執法員,希望你能…」
日舞打斷羽劍說的話,他戴上雪帽。
「我說過了,我只是為錢奔波的賞金獵人,什麼巡回執法員的只是證令上的虛偽罷了,提醒你那麼多,我也算仁至義盡了」,日舞起身准備離去「懸賞酬金我也拿到了,就先閃啰!」
「警廳隊的酬勞不會少給」
「賺那種錢太麻煩,另請高明吧!治安官大人。」
日舞朝大門離去,背影略為頹廢,他背對羽劍揮手道別。
日舞離開後羽劍看了看四周,看來不少酒客剛剛都在聽他們的對話,鄰桌喝完酒的魁武騎士站起身,走向二樓住宿區的樓梯,鎧甲鋼晶靴踩在木制階梯上,木頭發出嘎吱哀嚎。
羽劍坐了一會,才離開火與蜂蜜,老板娘對他點頭告別,但他沒有看到。
門外的屍體在飄雪中安緩的凍封著,雪不見停緩,羽劍撕掉那張警示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