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小羊 第六話 關於他，我也能有個好夢嗎

「說吧」

「我以為妳不會接電話了，生氣了？」

「我也意外自己還能好好接你的電話，所以你特意打電話給我，是想確認我如你預期的生氣了？」

「我沒讓你提前有心理準備，我沒有什麼好辯解，就像我跟你說的，這是最快也最不會讓你父母太過擔心的方法」

「我只是想問，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後續你會怎麼收尾？難道你是要我自己對父母解釋嗎？」

緋雨就覺得今天被耍得有些過頭了，平時那些小打小鬧可不是這種等級的玩笑

「這我後續會跟你討論，你現在還不需要問得太多，安心過來蒼鷺就好」

「我在你心裡到底有多笨、多聽不懂人話，你連說個理由敷衍都懶得了」

緋雨稍微有些鑽牛角尖的想著，是不是在穆秧眼中，那六年裡的她，是這麼個拖後腿的存在，也難怪他一點都不在意她了，只是偶爾，想著穆秧或許會記起，身邊一直以來有個她在，能偶爾想起顧及她的感受...

「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些後續的事確實還不好解釋，緋雨，相信我好嗎？」

穆秧想著，這方法確實私心，他想要緋雨不再像那天晚上一樣的害怕無助，卻也想在她最脆弱的時候，身邊只有他，穆秧現在只想再讓緋雨重新對自己信任跟依靠，日後一定會跟她說的...等她再喜歡上自己的那天

「好吧...我現在也不想矯情，事情既然都順利，我還是該先謝謝你的，不過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嗎...畢竟我們之後算是一個屋簷下的室友，之後再有這種對我本身影響很大的決定、或是對我家人的一些說法，跟我討論一下，我也沒有笨到不聽人話的」

「我答應你，你別多想...預定是後天出發往蒼鷺，如果有任何問題再打給我，對了...你怎麼知道這支手機號碼是我的，我印象中還沒跟你說過換號碼的事」

「我...之前問了一下阿姨，理由你別問行嗎？我暫時不讓你解釋今天的事，你也別再問我這事」

「嗯...好」

緋雨的不用想都能知道穆秧現在的表情，該是笑得多得意，不過別再問就行，這電話號碼是之前聽了芙鈴的話，想著哪時候準備好，要直接跟他問清楚的，所以前幾天才跟阿姨問的，還藉口說他們有個老朋友問穆秧手機號碼是不是換了，怎麼知道現在又是這般光景，日後還要一起住一陣子，談清楚這事...大概是最尷尬的狀況了

餐廳

「你你你...沒再開玩笑？那人沒撞到腦子吧...還是說他有什麼壞心眼，還是你被那混蛋抓到什麼把柄威脅，還是...還是」

「你擔心的是這個？不氣我說走就走嗎？」

芙鈴擔憂地看著緋雨，心裡確實是有些失落，但是更多是不捨，這個特別特別投緣的好朋友突然離開

「我氣啊，不然我能怎樣，讓你被那變態再嚇一次？在我看來對你，這也是個挺難的選擇，變態客人跟混蛋舊情人...」

「大芙...他並不是這麼壞的人，但我也說不清楚...至少這件事情上，我感覺得出來，他不會害我的」

「雨雨，我也感覺得出來...你又要被他拐了去了，而且還被拐的心甘情願」

「我...懂得分寸的，我知道，你是了解我在那段時間裡傷的不淺，才這樣為我打抱不平，但我也記得...那時候有多...失望，我會保護好自己，然後完完整整的、好好的再回來霜仁」

「你都這樣說了，我怎麼還罵的出口，你這人也是狡猾，明知道我見不得朋友委屈，還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給我看...你剛剛說的，要說到做到啊！」

「嗯！」

緋雨像孩子般撲到芙鈴身上，笑著，也不捨著

緋雨家

「緋雨啊，東西帶齊沒啊，我冰箱醃的一些涼菜帶著吧，唉呀 ! 你這帶的都是些什麼衣服，沒幾套體面點的，還有...」

「林太太，我沒有要將我們家的房子也帶著過去，小菜就不用了啦，帶著不太方便，有的是機會回來吃呀，衣服我倒覺得都好看都體面」

緋雨用著有些淘氣的語氣說著，想讓這自己不捨的情緒也藏在這樣雜亂無序的行李箱裡

「我說了那些是給你吃的嗎？穆秧喜歡吃，你就多帶點去，也算是給你掙些面子，你沒我這個處處為你打算的好母親，你說該怎麼辦」

「媽...你確定穆秧不是你親兒子...唉呀！媽！幹嘛打我」

緋雨揉著頭，委屈的望著眼前一副恨鐵不成鋼表情的母親

「我倒是希望他是我親兒子，免得天天擔心你們兄妹倆，把我擔心的都...你看！這白頭髮」

「母親大人，辛苦您了，您是這樣的丰采依舊，誰說你有白頭髮，我揍那個說謊精」

「看看你，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不過好在我未來有個好兒子的了...你可不許欺負小秧啊，人家老實又懂得體貼人的，你這脾氣可別把人家嚇走了呀，媽好不容易盼到這天」

「媽...如果有一天...我真把他嚇跑...我能回家嗎？」

也不是緋雨不自信自己是不是母親大人親生的，就只是穆秧的存在，從以前甚至到現在對緋雨來說都是個十足的威脅...

「說真的，若是有一天他被你嚇跑，媽媽我也只是可惜...那孩子眼光並不好」

「媽，我今天終於知道....我是您親生的了...呀！別打了，痛！」

「不留下來跟你折騰了，我找你爸出去散步，明天一大早我們也要出門一趟，可能沒辦法送你們了，你爸爸也有些年紀，見不得別離，好好照顧自己，記住，別委屈自己，到了蒼鷺，記得打通電話」

「媽...」

「好了....快收拾東西吧」

隔天

「東西都帶齊了？」

「恩，出發吧」

「不跟叔叔阿姨道別嗎？」

「不了，他們也出門了」

「也好，看你現在的樣子，如果真的當面道別，你一定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樣子，挺難看的」

「你不能好好說話嗎？我媽可叫我別委屈自己的，小心我告狀」

「我們都是知道結果的，何必自討沒趣」

「你說的話能再更好聽一些嗎」

「你倒是第一個說我說話好聽的人」

穆秧轉身走到到駕駛座的門邊，嘴角勾起了著一閃而逝的戲謔

「穆秧....」

「出發了」

緋雨望著窗外划過的風景，聞著從車窗透進來熟悉的空氣，也假裝不經意地轉頭看了眼穆秧，覺得這一切或許是場夢，不過從來夢中的他，都是站的離她好遠好遠，現在的他卻是帶著她一起離開，如果是夢，算是好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