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一早出門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
街上充滿了妖氣,這是非常少見的狀況,他想起昨天的狀況,看來神器共鳴的後果比他想得更加嚴重。
他滿懷擔憂的下樓,就看見白聿已經帶著一臉凝重等在那裏,「狀況有些麻煩。」
「嗯,共鳴的影響很大。」蘇雨跟著他上車,「有連絡小鬼們讓他們小心點嗎?」
「那三個笨蛋還興致勃勃的說想捉妖。」白聿苦笑著搖頭。
蘇雨也想像得出來他們是什麼反應,跟著苦笑,「讓他們練習一下也好,別去惹到大妖就行。」
他們盡可能維持平常閒聊的態度,想讓氣氛輕鬆一點,但還是都感覺得到風雨欲來的前兆。
走進十隊的辦公室,蘇雨一眼看見李寬一正坐在沙發上朝他揮手,看不出在這已經坐了多久。「唷,你來了。」
「這我的辦公室,別招呼的好像你家一樣。」蘇雨嘴上這麼說也沒趕他,只是笑著在他對面坐下,「怎麼了?這麼早就來探你徒弟。」
李寬一搖搖頭,「我來找你的,聊聊好嗎?
蘇雨一愣,跟白聿使了個眼色之後直接把李寬一帶上頂樓,還正走著就伸手進口袋摸找起菸,幾個口袋摸了一趟什麼也沒找著,這才記起好像又整包被白聿摸走了,他有些無奈的望向李寬一,「有菸沒?」
「靠,連菸都沒,這也算待客之道。」李寬一掏出了煙給他,替他點上火。
兩個人靠在頂樓圍牆邊,菸燒了半截蘇雨才先開了口,「怎麼了?」
「前一天晚上,那個神器共鳴是你們弄出來的?」李寬一朝他瞄了眼。
「算是吧。」蘇雨也有些無奈。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什麼算是。」李寬一瞪著他。
蘇雨索性把手抬到他眼前,「這個。」
「唷,這啥?」李寬一伸手去摸了摸,十分好奇。
「說叫麒麟甲。」蘇雨回答,把手收了回來,「昨晚是三樣神器同時撞見,所以產生了那麼大的共鳴。」
「你小子運氣怎麼這麼好,手上一共兩樣神器了,怎麼不分我一樣呀。」李寬一沒好氣的開口。
「你老祖宗要不要分我一尊呀?」蘇雨笑咪咪地回望他,李寬一馬上就閉了嘴,他要是沒馬上裝成不情願的樣子,二號馬上就衝出來揍他了。
「說吧,到底什麼事,半天也沒說個起頭。」蘇雨伸手在他肩上捶了一拳。
李寬一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記得我那神桌底下壓著什麼吧?」
「當然。」蘇雨才一愣馬上警覺起來,「出什麼事了?」
「昨晚那一陣共鳴之後,我覺得不對爬起來一看,瓶底出了條裂縫,看來是跑了。」李寬一滿臉鬱悶,「一號追了一陣子沒跟上,我讓他回來了。」
「不是早讓你處理掉的,你幹嘛留著呢?」蘇雨一臉不可置信的瞪著他。
「我也想,二號不肯啊。」李寬一苦著臉,「你也不是不曉得當時是什麼狀況……」
蘇雨只覺得太陽穴隱隱抽痛,現在已經是滿城風雨的前景了﹐居然又跑了個這麼麻煩的厲鬼。
「那你想我怎麼辦?」蘇雨無奈。
「幫個忙吧,我得穩著二號,要是連她也跑出去了,我就麻煩大了。」李寬一重重嘆了口氣。
「收,還是宰了?」蘇雨深吸了口菸又望著他。
「能收就收吧……這回不留了,趁機送回地府,也讓二號死了這條心。」李寬一又狠吸了口菸,神情也不好看。
「你告訴過小其這東西的事嗎?」蘇雨睨了他一眼。
李寬一搖搖頭,「說不得,這孩子就對鬼過度有情了,要說了他肯定會幫著二號。」
蘇雨只嘆了口氣,「現在是什麼狀況你給我惹這種麻煩。」
「我也不是願意的啊……」李寬一嘀咕,想想又瞪向蘇雨,「要不是你那什麼神器共鳴,我的瓶也不會裂呀!」
「怪我?」蘇雨瞪了他一眼。
「不敢啊老大,幫幫忙?」李寬一一臉鬱悶,看著蘇雨的神情連委屈都有了。
蘇雨也只能無奈的點頭,他知道這事犯的不是時候,但這忙不幫也不行,這麼尊厲鬼流落在外,不曉得會發生什麼狀況。
「謝啦,兄弟。」李寬一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心裏仍然滿是憂慮,這件事在他手上懸了十年,能有該有的解法碰上二號的眼淚全等於無解,現在無論如何也是個轉機。
蘇雨無奈的送走了李寬一,隨便安撫了下多少有些躁動的小鬼們,轉頭拖了白聿又出了辦公室。「什麼狀況?」白聿問著,一邊發覺這幾天自己問這句話的機率倍增,如果不是這麼招煩的狀況,他都要覺得好笑了。
蘇雨滿心鬱悶,在路上一邊就把狀況給他說明起來。他和景修對協會那些政治從小就沒興趣,跟同樣像野孩子一樣的李寬一也算脾性相投,從小混著玩到大至少也有二十多年。李家那三尊傳了不知幾代的老祖宗,他們見過二個,李寬一的爺爺不識字,養了鬼就稱個一號二號三號,他爸爸也就這麼延用下來,到了李寬一手上差不多等於正名了。
在他們還都是踩濕泥地扔泥塊互砸當有趣的小鬼的時候,二號就常常陪著他們玩,玩久了才知道,平常雖然不說,但她畢竟還是有個真正的名字,叫做夏至。
夏至個性開朗有些潑辣但極疼李寬一,就在他們十二、三歲那一年,協會接到委託,請李家追拿一個厲鬼。
當時李家並不屬協會的編制內,只是時不時會接些工作來做,李寬一的父親與苗仲秋還算有交情,收到了委託就幫忙追查那個厲鬼,耗了不少心力,但等他們好不容易追上的時候,夏至發現那個發狂的厲鬼是她的三世戀人。
她當下不肯放手,硬是逼著李寬一的父親把鬼給收了,上了封印壓在神壇下留著,她認為她的戀人總有一天會清醒過來認她,只要沒送回地府總有機會,但整整十年過去了,仍然沒有絲毫起色。
蘇雨在知更鳥之亂前一年,曾有一次跟景修去找李寬一喝酒,那回景修不小心見到神壇底下的瓶子,皺著眉說李寬一這樣是在養魔。
夏至氣得拿掃把將景修給掃出去,連帶蘇雨跟李寬一也連帶受害,那天三人摸摸鼻子換地方喝酒,席間景修怎麼想都放心不下,隔天寫了幾張符專程送去給李寬一,要他無論如何鎮好那個瓶子,一有機會就把那東西送往地府,那瓶裏的氣息絕不是厲鬼而已。
景修對魔的研究相當專精,也沒有人敢質疑,李寬一回去馬上拿著符把瓶子貼好,試著跟夏至說理,但她仍然不肯,只每天抱著瓶子訴說情話,期待著有一天情人會歸來。
「這女人真是……」蘇雨講到這裏,嘆了口氣,連評論都懶。
「我想看看那個瓶子。」白聿突然開口,蘇雨側頭一看,才發現前任又跑出來了。
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這位大神現身肯定表示事情嚴重到某個程度,蘇雨神色一凜,「你覺得哪裏不對嗎?」
前任座前使只是皺了皺眉,「哪裏都不對,我們得快一點,我要看那個瓶。」
蘇雨更不敢拖延,默默加快車速,眼角瞥見白聿難得嚴肅的神情,他只希望別再增多什麼大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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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短一點點,這一本的章節數切得比較少,有時間應該要大修才對……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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