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眼感覺到一股推力,然後他和小菲一起跌跌撞撞地後退倒在地上,一聲巨大的轟隆響,四周的牆壁都在天搖地動,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下來了。有個人趴在他的身上,不斷喘氣。
「天啊,好險、好險……」
綠眼聽見這熟悉的聲音,驚訝道:「小吒?」
小吒從綠眼身上爬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剛剛不好意思打斷你們,好險你們沒被石頭砸到。」
「什麼?」綠眼皺起眉頭,「你剛剛都一直在旁邊偷聽?」
「呃,我……」
「算了算了。」綠眼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黑暗中小吒只剩下一點點的輪廓,剛剛他氣勢勃勃的樣子已經消失了,恐怕剛剛那些說詞八成是有人指點他的,除了書先生外,他可不記得大酒館裡有這種人存在,難道是外面來的人?
綠眼嘆了口氣,問:「你怎麼下來的?」
「我也是摔下來的,」小吒說:「後來我趕緊抓住牆壁上的石頭,再慢慢爬下來。我、我是來救你們出去的……」小吒越講越小聲,他連這裡是哪裡都不知道,要怎麼救他們出去?
綠眼看著小吒,他的身影依然很模糊,這裡還真是黑,不管怎麼樣,現在他們的確需要幫助。
「好吧,」綠眼開口說道:「只要你帶我們離開這裡,我就答應跟你交易。」
「真的?」小吒十分驚奇。
「我無憂綠眼說過的話,只要說出來,就一定會做到。」綠眼不耐煩地說,這時小菲低低說了一句:「哪有,爸爸都騙人。」
綠眼有點尷尬,他拍拍小菲的肩輕輕說:「好啦,是爸爸不對,爸爸保證以後不理這些人了,多陪陪妳好不好?」小菲沒有說話,但綠眼感覺到她靠在他身邊點了點頭。
綠眼向小吒使個眼色,小吒明白這是要他帶路出去,他不禁慌張起來,他連這裡是哪裡都不知道,要怎麼帶他們出去啊?
「呃,好,等我一下。」小吒只能這樣說,然後硬著頭皮伸手到處摸索,他有摸到牆壁,然而這牆壁延伸下去一大片,還越來越窄,完全感覺不到出口。當他感覺牆壁到了死角,心不禁涼了一半,這裡該不會完全沒路出去吧?
「小吒,還沒找到嗎?」綠眼的聲音響起來,「我覺得這裡越來越悶了。」
「快、快找到了。」小吒說,然而他心裡開始絕望,可惡的紅霓,怎麼辦?這下子他完蛋了!
「小子,角落最底下那塊石頭壓下去。」
大鋼牙的聲音突然響起,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小吒不禁一愣,「大鋼牙?」
「對,是我,你還不快點,到底想不想要出去?」
「喔,好。」
小吒趕緊按照大鋼牙的指示蹲下去,果然在角落找到了一塊突起的石頭,他用力壓下去,突然黑暗中嗤嗤兩聲,一塊牆壁突然滑開露出洞口,燈光透了進來。小吒從洞口看出去,外面赫然是在酒館東翼的一樓角落。
「是出口!」小菲高興地說:「爸爸,你看,我就說哥哥會帶我們出去的!」
在洞口的燈光下,綠眼帶著小菲一跛一跛地走過來,他渾身髒兮兮地都是擦傷,不過表情明顯鬆了口氣,「小吒,幹得不錯啊。」然後他突然低聲在小吒耳邊問道:「臭小鬼,竟敢誘拐小飛?還有你房間後面的密道,你怎麼知道的?」
小吒沒料到綠眼會這樣問,結結巴巴地說:「我不小心發現的。」
綠眼瞪了他一眼,看起來不太相信他,不過也沒打算繼續追問的意思,小吒想到剛剛大鋼牙說話,趕緊問道:「綠眼先生,你們剛剛有聽見別人的聲音嗎?」
「什麼別人?剛剛就只有你在跟我們說話而已。」綠眼沒好氣說完,便帶著小菲從洞口鑽出去,只剩下小吒一個人在原地發愣。
※
稍後,小吒拿著思福西西的紙卷來到地下室跟紅霓、大鋼牙會合,紅霓一看到他就開心地說:「哇,綠眼真的簽了!而且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找到密道的出口!」
小吒瞪她一眼,「妳明明知道,還不跟我說!」
「那很明顯吧?我沒說你還不是找到了?」
「哪裡明顯?還不都是有大鋼牙提醒我!」
「大鋼牙?」紅霓一愣,「牠怎麼可能提醒你?牠在地下室耶。」
大鋼牙清清喉嚨,得意地說:「小姑娘,我只是不能離開這扇大鐵門,聲音還是能傳到密道裡面去。而且這裡的密道不是只有妳懂,我也熟得很。」
「你確定?」紅霓不服氣反問,眼看這一人一獸又要吵起來,小吒趕緊打斷他們,「大鋼牙,我有問題想問你。」
「問吧。」
「你怎麼知道小菲一定會說謊的?」
紅霓也好奇看向大鋼牙,畢竟當時小菲衝出去說那些話的時候她也很訝異,大鋼牙曾說,綠眼來到酒館一定會去找小吒,小菲聽見真相也一定會阻止綠眼,全都跟大鋼牙當初預料的一模一樣。
「我不知道啊,」大鋼牙露出利齒笑道:「我只知道綠眼害怕不能掌控小吒,也害怕失去他女兒的愛,他女兒害怕失去她的父親。所以呢,這些演員上了舞台就會自己演,做他們該做的事。」
「害怕?」紅霓奇怪地問:「為什麼你能知道這種事?」
「直覺啊,誰知道?我就是能感受到他們的害怕情緒,這對我來說就像呼吸一樣啊,你要我怎麼回答?」
「萬一當時小菲沒有衝出去呢?」
「那妳就會衝出去了。」大鋼牙咧齒一笑。
「臭大鋼牙,你竟然利用我!」紅霓氣地要揮拳伸進門縫揍大鋼牙,一人一獸再度吵成一團。
小吒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大鋼牙真的出乎他的意料,牠到底是怎樣的晶獸啊?竟然能夠精準預料中綠眼和他女兒的情緒,牠明明就沒有見過他們兩人啊!而且還能透過密道傳音,就好像這間大酒館是牠開的一樣。
他忍不住好奇,在大鋼牙身上,究竟還有什麼他們所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