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秋,可以帶一杯冰咖啡,我著迷於第一口在舌尖輪轉的,微苦的甜,而且涼得就像秋天的風,像一整條街的法國梧桐,充滿格調的蕭瑟著,一點點的憂傷和美好,都在喉頭凝鍊成冷靜的香氣。候車的時候,天色收斂下來,淺淺的灰,溫度也是,還有些風,把人吹亂了。
我喜歡在這樣的天色裡,往水邊巡梭。河水悠緩,歌者唱著「花若離枝」,彷彿說的不是別離,也許對於一條河來說,別離也可能是相遇;我披起桃紅色的披肩,扮演著在河邊裝腔作勢的女文青,一邊想著創作題材(或生命經驗)的重複,固然代表了創作者的某種侷限,但是不是也能解釋為是一種,情執?
像是我文字和影像中一再出現的河,因大量使用而成為固定的意象,日久而成為我生命中的重要符碼,彷彿成為我的注解。
解釋我,理解我,解放我。
原來這是那些註解箋釋的存在意義。
有人說當下成真,境過為幻,我只怕境過成患。人在夢醒之後總覺格外憂患,但我喜歡這句話,彷彿是為了寬解我連日以來對生命的恐慌,對於流逝的無助。詩人寫作時必然是苦惱至極的,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苦難會成為後人的燈,如果他能預知到這一點,他是否能多些安慰,少些惘然?
我猜不會。
因為我不會。
寫得多了,是否真的能留下什麼?有時我還是質疑,畢竟真正掛心的人,最終都會選擇沉默,因為再說就是多餘和浮濫的,只有無話可說時,才是真的。
山恍惚的像是牆壁上的水痕一抹,卻滲透在每一個想法裡,在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