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之華】（上）
- 魔王徹與大皇后星澄的往事，BG。
- 完成日期是2009年初，請斟酌觀看。
「哎呀，魔族的王怎麼會是小孩呢？」
「就連皇后看來年紀也不大？這是怎麼回事？」
──竊竊私語的聲音。
──竊竊私語的聲音。
他閉上眼睛，她也閉上眼睛。
她對他投以詢問的目光，而他的沉默代表默許。
「不會是傳聞有錯吧？嘻嘻。」
嘲諷的笑聲刺耳的傳來。
王座上，黑色頭髮的少女霍然起身，一臉鄙夷的睥睨階下的人們。良久，她不帶情感的笑了，對那些嘻笑的人們。那是很漂亮可愛的笑容喲！而且還非常迷人。
「來人，把歐龍的使者帶到牢房去。」
一、澄澈如星的眼眸
第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呢？
星澄偏著頭思考著。
噢，對了。就是那次去皇宮的時候吧？
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是非常浪漫的，在花海之中。黑色長髮被風帶起，遮蔽了視線。她不慌不忙的攏了攏一頭黑色長髮，才發現站在面前的青年。
青年身穿華服，柔順的黑色長髮隨意披在肩上，臉上是處變不驚的微笑。
眼光高如星澄也被他吸引了目光。
「你是誰？」
回過神以後，口中已經無禮的吐出問句。
那青年也不生氣，走向前，對星澄行了個紳士禮。
「我是徹．曼德沙，魔族第四皇子。」
他說，聲音與外表一樣迷人。幾乎是第一眼看見，就已經被吸引了。星澄強迫自己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思考著如何應對比較妥當。
「你好，皇子殿下。」
輾轉思考，卻只能說出這樣平凡的開頭。星澄對自己的感到有些惱火，表面上卻平靜無波。她試著對徹露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
「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可以。」
……這時候應該說「非常榮幸」吧？星澄對自己的表現不佳感到有些窘迫，徹．曼德沙並不介意。
「那麼，就失禮了。」他維持一貫的優雅回應，在星澄的身邊坐下。畢竟是魔族的皇子，氣質不是一般男子能夠相比的。
星澄暗想著，沒有發現自己保持沉默的時候，皇子帶著打量的目光看著她，露出一抹意義不明的淺笑。
後來，後來那個人怎麼了？
噢，當然是被砍了頭，屍體當成垃圾丟出去了。說那種話的人留不得呢。
啊啦，你說……應該埋葬？不是這樣的喔。那種高貴的儀式，是給有價值的人，這種無禮的傢伙當然不該留下來啦。再者，他也沒有說不好。所以，我沒有做錯。
誰叫他要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質疑徹。
嗯，就算質疑我，我也可以忍耐的。但是，唯有他，我絕不許任何人侮辱。
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連話也不太說的？
徹．曼德沙坐在床畔，無意識的目光淡淡掃過床邊的女子。
星澄，那個人是跟他相處了三百年的妻子。
身為徹選擇的王后，星澄的美麗毋庸置疑。除此之外，她確實十分特別。足以稱之為天才的政治手腕，能夠精準分析、評斷的聰明大腦、辨別是非優秀能力再加上認真負責的性格，一個王應該有的能力她都有，而且十分優秀。
時間的經過去了她性格中尖銳的稜角，固執己見、直言不諱的她變得八面玲瓏。這也是個王需要的能力。
她用她自己的方式，愛著自己。只是，表現方式一直很笨拙。
徹一直明白，卻無法回應。
漸漸的，面對星澄的時候，他也只能虛偽的笑笑打發。原本就不是很好的關係變得惡劣異常，是因為什麼呢？
「你回來了。」
星澄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對不起，吵醒妳了嗎？」徹說。
「沒有。」她說，從床上爬起，就算盡力遮掩，臉上仍帶著些許倦意。夜風從窗外透進來，她稍微瑟縮了下，「徹，你不冷嗎？」
徹不答，拿了件外套蓋在她身上，「小心著涼。」
星澄望著徹，那雙眼裡透出千愁萬緒。徹知道她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平時的她辯才無礙，兩人獨處時，她也只能吶吶的不說話。難怪，這樣的性格會被過去那些追求者解釋為高傲了。
她只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表現而已。
星澄從身後輕輕抱住他，「找到了嗎？」
徹一如既往的搖搖頭。他微笑的看著星澄，想著，她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究竟在想些什麼呢？縱然好奇，他也沒有問。星澄自然也不會說。
星澄露出不知道是悲傷還是喜悅的表情。她壓抑住情緒，以淡漠的聲音回答，「是嗎？那，明天要往哪裡去呢？」
「不知道。」徹微笑。
星澄隨著他一笑，「很像是陛下您的作風。」
這麼說完以後，他們再沒有接續話題。星澄靠著他的肩膀，不發一語。兩人之間維持著奇異的沉默。
除了例行的對話還有魔王與王后的身份之外，他們幾乎什麼也不剩了。
「妳好像變了。」徹說，語氣聽起來沒有改變。
「沒有啊，我還是原來的我。」我立刻回答，連自己都沒發現聲音中的恐慌，「只是，他們三番兩次的挑釁，讓他們安全回去，不是讓他們小看了魔王嗎？」
他思考了一下，然後笑，「說得也是。但是，以前那種光是聞到血就會不舒服的妳，比較像個女孩子，不是女王。比較像是……祭司。」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說出我最不想聽見的話。
「我比較懷念以前的妳。」
我沒有回答。心臟就像是被掐住一樣疼。
……你不知道啊。我是因為你才會變成這樣的！
星澄想起了他們感情迅速降溫，或著說……變得更冷淡的契機，就是那天的一句話。徹領軍對抗南方的歐龍叛軍，歷劫歸來的時候。
從傳訊官的口中得知，徹幾乎是以一擋百。在強勢的領導者帶領之下，捷報頻傳。王后星澄則留在首都，代替魔王處理他的工作。她沒過問徹的安危，只因她一直知道他實力堅強，也知道他認真起來有多可怕。
他是天才，毋庸置疑。沒有人能夠傷他。
沒有人這麼說過，但是，星澄堅定的相信。
一天，替她梳頭的侍女壓低聲音，神秘非常的說道，「王后陛下，聽說，最近有人開始叫闇皇陛下惡魔呢。」
「惡魔？」
那個人……笑起來像天使一樣美麗，為什麼會有人稱他惡魔呢？
星澄百思不解。
那侍女見王后對這話題有興趣，說得更起勁了，「據說，他一個人可以抵百人的戰力。而且，陛下還能夠使用大範圍的死靈法術。不過，這些都不是他被稱作惡魔的原因喲！」她頓了頓，在星澄催促的目光下，終於說道，「陛下殺人的時候，臉上一直帶著笑容。就是平常的那種笑容。」
星澄皺起眉頭。
光是想，那個畫面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她拒絕思考這消息的真實性，專心致志的處理分內工作。她希望徹回來的時候，看見她完美的領導魔界，能夠對他說一句，「妳做的很好。」
兩個月後，徹回來了。
那天早上，星澄特地起了早，吩咐侍女替她化妝、難得的梳了頭髮，換上最華麗的衣服，等待她的丈夫凱旋歸來。
她卻沒想到，這是一切惡夢的開端。
魔族的王站在眾人之前，身後是戎裝的士兵，踏著堅定的步伐，向她走來。原本應該是令人感動的相逢。
……血的味道，非常濃厚。
星澄毫不掩飾的皺起眉頭，血的味道會讓身為祭司的她感到身體不適。從小到大，她幾乎不吃肉，對於血腥味也特別敏感。
「陛下，歡迎回來。」她不著痕跡的避開徹，不想讓他發現。
但他還是察覺了。
就算知道自己在躲他，他的笑容依然不變，微笑不減。只是看著他的笑容，星澄什麼也不懂，也倔強的不去問。現在的徹身上滿是血腥味。
光是靠近，星澄就感到一陣暈眩。她不禁說道，「不要。」
就連擁抱，她也會輕輕的避開。
頭暈目眩。
星澄沒看見徹在她避開時，露出的眼神。那個目光內是有情緒的。那種情感，叫做悲傷。只是她知道的太晚。
徹終於想起他們相視無語的開始。
從他戰後回來，星澄卻一直躲開他的時候。第一次，他徹底的感覺受傷。他一直以為星澄一定能夠諒解他的。
但是她沒有，跟那些庸俗的人一樣害怕他。
那些人還給他起了個綽號。
惡靈武者……
有人說，那是頌揚他的實力。
說他形同鬼魅？他不否認，並且會很愉快的把這當成稱讚接收。
但是，他之所以能夠手染鮮血的微笑，是因為他總以為還是有人可以理解。懂他為什麼殺人。懂他是為了樹立威信，手段才如此狠戾。
只要有一個人就好，可以嗎？哥哥或者是是星澄，誰都可以！星澄的逃避比其他人對他傷害更深。
突然，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音，「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呢？」
「我沒告訴過你，我聞到血腥味會頭痛的事。祭司修行忌血腥……」
「現在說過了。」徹溫柔的說。他發現星澄小心翼翼的偷看他的表情，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他微笑，輕輕執起她的長髮，輕輕一吻，「別擔心。」
星澄滿臉通紅，竟然把被子遮住臉。
可惜呢。已經……來不及了。他在心裡說。
就算不說出口，星澄想必也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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