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系列】曼尼潘妮的沙拉特演講節錄

2012年《007：空降危機》後寫的。呃，雖說是Q系列，但這篇的主角是曼尼潘妮⋯⋯

*作者按：我把勒卡雷的一個設定搬過來用了。按照勒卡雷的說法，MI6培養未來間諜的地方叫做沙拉特，小名育幼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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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把「很高興看見大家」之類的客套廢話省掉吧。今天我來到沙拉特「育幼院」，完全是因為你們的訓練官希望有個現役工作人員來跟各位講講話，消滅各位對於MI6生涯的各種不實幻想──尤其是關於007系列電影的幻想。我的姓氏是曼尼潘妮，更是超級適合這種破除迷信的工作。（笑聲）

　　別想騙我，你們一定都看過007系列電影，畢竟沒有人會因為勒卡雷的間諜小說寫得真棒決定投效MI6。如果完全相信勒卡雷先生的小說，應該沒有人會想來這裡受訓工作，除非你腦袋壞掉了。不過你們知道的，如果你們腦袋真的壞掉了，我們的心理醫生就會把你攆走，否則大家都完了。我當然也不是說我們每個人都身心超健全──好比說我，一個戒不掉的煙槍能健全到哪去啊？（笑聲）但是呢，我想我瘋得剛剛好。所以我適合這裡。

……好，關於007電影，我剛才說過，每一部007電影都得到MI6全力協助支援，畢竟這種東西是免費的公關。對MI6來說，最重要的協助工作是審查劇本。我們會請四五位專家來檢查每一集007的劇本，要是發現那些劇本寫得太好了，我們就會設法把劇本改得愚蠢一點。

　　對，你們沒有聽錯。我們有一兩位專家負責糟蹋寫得太好的007劇本。我相信各位未來的MI6菁英，絕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好比說最新的這一集，你們看到新任的軍需官Q把網路線插進來路不明的敵方電腦裡，你們有沒有大笑？一個所謂電腦天才為什麼會幹這種事情？唔，本來的劇本裡不是這樣寫。實際上呢，原本的劇本底稿寫得太好了，把我們的專家都嚇壞了，他們幾乎相信寫原始劇本的那位小姐一定有什麼親朋好友是局內人，MI6就快要爆發史上最嚴重的洩密醜聞。結果呢，我們派人把那位小姐祖宗八代跟親朋好友全部查了一遍，發現她除了從小狂迷間諜故事、博學多聞、資料收集分析能力特強又想像力十足以外，根本沒有什麼不得了的背景。但是她靠著推測跟想像矇對太多事情了，讓我們很傷腦筋，不知道怎麼處理她。最後我老闆總算想通了，我們還等什麼，當然是趕快吸收她啊！我們想盡辦法擠出預算，給她非常豐厚的工作條件，就只差沒幫她安排個女朋友了，同時大家都拼命祈禱，希望她會真正愛上這份工作，願意留下來，否則我們只好派007幹掉她了。

……呃，沒有人笑。可是我在開玩笑啊！我們其實沒有007啦！或者應該這樣講，我們沒有「一個」00部門，大部分時候用得到體力的粗活跟涉及真正機密的工作，都會拆散開來交給不同的人合作執行，這是為了安全起見。不過「稍微」聰明一點的打手，當然會比徹底沒有腦袋的打手好用，但也比較難控制，成本實在很高。我們現在其實不期望我們的外勤幹員是超級運動員，他們只要在對的時間出現在對的地點就好了。不過有時候運氣不好，他們確實必須冒點險。我不想嚇你們，不過有些人真的掛了，而且死得很難看。我們有個秘密紀念牆，牆上都是些不幸成仁的007。

　　不過像Q這樣的人嘛，倒是真有，而且有好幾個，分工其實滿仔細的，管軟體、管硬體、管網路、管偽造證件的各司其職。所以啦，你們可以想像，網管Q看到通過審查的劇本以後臉都綠了：「要是大家以為MI6的網管都是白痴怎麼辦？」我就跟他說：「小子，別傻了，就算他們以為MI6的網管是白痴又怎樣？他們又不知道你就是。如果他們知道了，我們就得調你去別的單位了。」他才冷靜下來。對，我們當然不會在胸前別個名牌，說我們是MI6的棟梁，我們身邊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我們是幹嘛的。

　　我嘛──好。你們看到了，名牌上寫的是曼尼潘妮。當然這不是真名，不過你們想像一下你們在電影裡看過的曼尼潘妮──那說不定是整部電影裡面唯一真實的部分唷。我幹過一小段時間外勤，不過那只是換換口味，因為我的家族裡大部分人在MI6都是坐辦公室，我覺得那樣很無聊，不過在外闖蕩一陣以後，我覺得還是辦公室好──作息不正常太傷身體，我開始貪生怕死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老到該回辦公室了。但是，呃對，我是煙槍，我也許只是把我的死法從意外致死變成肺癌……反正人都會死，隨便啦。

……總之，那些都只是故事而已。別太當真。加入這個世界以後，你們就會學到很多事情都不能盡信。就連我現在告訴你們的話，都不見得百分之百真實。畢竟你們只是實習學員，我們除了要教給你們知識以外，還得小心不能教得太多。你們自己想想為什麼吧。你們也可以猜猜看，剛才我有沒有被迫說了什麼謊話？理由是為了保護什麼？（台下有人含糊地喊出一句話，學員哄笑）

　　喔，這位一臉聰明相的小朋友問我是不是真的煙槍。你說呢？你已經看我看了兩小時，還看不出來嗎？（嘆息聲）

　　好啦，各位小朋友。老實說呢，我相信你們上星期都聽說過了，這個星期你們會有一次形式不明的臨時測驗。大家一定都繃緊了神經，拼命猜測測驗到底怎麼進行吧？真令人懷念，十幾年前我為了這種臨時測驗做準備的時候，緊張得每天睡眠不足咧。

　　好，這就是測驗的內容。從我走進這個房間到目前為止，我到底說了哪些謊話，說了哪些實話？列舉越多分數越高，這就是你們這星期的臨時測驗內容──這是真的，如果你們懷疑，可以去問訓練官。

　　現在我要走啦，各位小朋友。考試時間到凌晨十二點，加油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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