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這世界的興趣很小,能走進我圈子內的人也不多,但妳在裡面,妳永遠都在我的圈圈裡。」
這句話是當時僅僅十五歲的我對妳說的。直到現在我仍印象深刻。
大部分人開始聽音樂都從國中開始,那時剛擁有自己的手機,小小的手機容量有限,所以只會放入幾首自己最喜歡的歌曲,不論是在等公車,或是留晚自習讀書,耳機裡的音樂從不間斷地播放著,一遍又一遍,一整天可能播個五六輪,那些歌曲搭載了各自的回憶,就好像VCR一樣,每當無意間聽見了某首歌,總會有某個片段突然在腦海中replay,發生事件當時的感受又瞬間回憶起來,那種感覺奇妙的難以言喻。
Colbie Caillat - Bubbly (圖片取自Youtube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AWGqoCNbsvM )
靠著圍欄,當時的我們正反覆播放著這首歌,課堂中外師介紹給我們的英文歌,輕快的旋律,講述著少女墜入愛河的甜蜜點滴,我們哼唱著,用同一副耳機分享彼此心中的悸動,固然心裡想的是另一個他/她,但當下的回憶在如今已變成懷念彼此的的一環,Colbie Caillat的名字在我腦海中第一個聯想就是妳,與妳共享音樂,一起唸書的那年夏天,陽光特別溫暖。
「在那一年,我們雖然考進同一所高中,但在各自的班級發展著各自的故事。」
妳和他依舊在一起,跌跌撞撞好幾年也沒有分手,我開始陷入迷惘的人生,不知道該與誰提起,到底自己喜歡的人是否適合自己?面對性別認同的障礙讓我開始無止盡的墜入深淵。終於我提起勇氣向妳說出一切,我掉著眼淚像個孩子一樣邊哭邊說,妳只是靜靜地聽,以摺成方形的衛生紙幫我擦淚。那一刻我坦白了一切,但妳表現的卻像早就知道一切一樣,妳說:「沒關係,我知道妳。」
高中結束沒多久,我們彼此的感情都邁向結束那一步,塞著耳機坐進開往機場的車,我即將和我的青春告別,我沒勇氣和妳說再見,只是在離開前約妳吃了頓飯,在臉書動態上分享了萬芳的【我們不要傷心了】。
萬芳 - 我們不要傷心了 (截圖取自 Youtube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IzZXredx5go )
不想跟妳說再見的原因是---我知道上大學後的我們即將漸行漸遠,妳會開始忙碌在妳的知識領域,而我將自己流放邊境,在混沌和灰暗的荒地找尋自己。面對失敗的愛情,我不懂得安慰,也不知道怎麼勸妳,我知道妳會自己想開,妳比我聰明,總是會找到更好的辦法解決一切,即便找不到辦法,妳也能堅強的挺過。
『我們還是會小心翼翼,我們也還有擁抱的能力。仍然會守護彼此不會提前離席。』
我想妳應該有看見這首歌,也希望妳能在任何一個脆弱的時候點開它,我雖無法在站在妳身邊將妳拉回我的安全範圍內守護妳,但我知道,當你聽見這段旋律,妳會因為想起我而感到安心。
大學畢業之後,我又陷入下一段感情低潮,剛失戀的那幾天,我回到家鄉,坐在我們熟悉的海邊那塊草地,聽著台上的好樂團唱著這首歌,我面無表情地流下眼淚,混在人群裡的我並沒引起注意,此刻除了想起那個離我而去的她,不知為何,我又想起家住附近的妳,即使我知道,妳人應該不在那裏。
好樂團-我把我的青春給你(截圖取自Youtube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9MMIB61e6sM)
『我把我的青春給你,不是因為想換取忠心的美名 ,而是單純在最美好的年華,遇見了你,必須愛你。』
不知道為何,後來每次聽到這首歌時,我總會想起妳,雖然也會想起那個她,但想起妳的情緒卻是更濃烈的。我想我倆就在那個鬱悶又悲傷的高三暑假正式分道揚鑣,那段黏在一起討論許多當時無法理解的人生意義、互傳紙條寫著只有我們兩個人才看得懂的秘密文字的時光,一去不復返。雖然妳曾多次出現在我的夢境中,穿著當時的校服對我露出熟悉的笑容,但夢醒後我都知道那已成回憶,我把我的青春好一大半給了妳,而我也占據了妳回憶的不小篇幅,就如歌詞般我們曾經如此親密,這段友誼在我人生中是最純粹最珍貴的一首歌曲,在這個慌亂又孤單的城市中,一直只有妳能不費吹灰之力的走進我心底,走進我圈裡。我們在最美好的年華彼此珍惜過,便足矣。
「我對這世界的興趣很小,能走進我圈子內的人也不多,但妳在裡面,妳永遠都在我的圈圈裡。」
這句話我還是決定只保留給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