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金曲獎的新聞席捲了各大媒體。
我從不否認我老了,現在的歌手一個個叫不出名字。偶爾關注一下金曲獎的報導,也算是為自己的歌單添新歌。
但老人嘛,總免不了憶起悠悠的往事。
記憶回到80-90年代,那時,最潮的頻道是MTV,是70台嗎?我忘了。記得的,是百家爭鳴,是百花齊放,是同班同學談論的話題。那樣的熱熱鬧鬧,一個錯過或轉瞬,又一首街頭巷尾競播的、沒聽過的新歌。放學後的遙控器,追不上一首又一首的熱曲,以及一個又一個當時看起來又帥又美、時髦到不行的藝人。
聽歌,跟著旋律哼著哼著,唱到某幾句歌詞,還會落淚。我們說,這歌詞太感人了,怎麼會有這種愛情。
其實我們懂什麼呢?當年的我們是那樣的純淨無垢,不懂世界,不懂人情世故,不懂愛情。只是伴著新詞強說愁,堪為一種迷人的、流行的、充滿魅力的無病呻吟罷了。
當時,格外珍惜零用錢,一張新的唱片三四百元,五元十元攢下來,得花多久時間?我一向是個懶惰的學生,當年的鋼琴老師為鼓勵我練琴,說,若我表現良好,可積點換禮物。一點一點存下來,我忍著,不換那些精美的小文具,累積了大把大把的點數後,跟老師說,我想要一張蕭亞軒的《紅薔薇》。
玫瑰唱片的招牌,是極度耀眼的存在,等同於是國高中生眼中的精品專櫃。我為了補習到街上,路過玫瑰唱片時,幾乎不敢直視,那是何等神聖的地方啊!
當時的我,夢想好簡單,我總在心裡告訴自己,等長大以後,賺了錢,我一定要常常逛玫瑰,一一把喜歡的歌手的作品,收藏起來。當然,還得有一個精美的CD架,要襯得起蕭亞軒、周杰倫、張惠妹、SHE等。這樣,更能烘托出我這些收藏的高級與不凡。
但當我長大了,開始工作賺錢了,歌壇已有了時代性的變化:大家都在聽串流音樂,不買CD了。CD架成為文物。CD音響隨身聽等各種播放器早已過時,取而代之的是小巧的播放器,優雅地躺在人們的口袋裡。
當年眼中的聖地,玫瑰唱片,也不在了。
那璀璨的時光,與青少女懵懂的渴望,就這樣一面閃爍,一面逝去了。
小時候,不懂爸媽為什麼執著一些老歌、校園民歌等。
後來的我,懂了。
現在聽見周杰倫的〈簡單愛〉,眼前會浮現國中時期教室裡的打打鬧鬧。教室門邊有一台淺藍色手提式音響,張狂的放著音樂。無視校規,聽不見上課鐘聲。
現在聽見FIR的〈Lydia〉,會回到高中教室。偶爾談談八卦與每週六追劇心得,稍稍點綴了苦悶的讀書生活。
聽音樂,更多時候,渴望聽到的,是當年那個容易快樂、容易滿足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