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陳君素來說一是一,言出必踐,此回願接受換柬之事,已算是莫大退讓,是故騰蛇君也不再強求更多,僅深深一揖謝道:
「騰蛇君在此謝過,待此案一了,我必另尋機會回報此大恩。」
「算不算是大恩,還在未定之天。我雖允你,但此換柬一事未有先例,也不知算不算壞了飛星堂的規矩,須得趁著上層星宿未發覺以前,盡速破了此案。否則若是上頭有人怪罪下來,特別是你的師傅,肯定討不了好去。」
勾陳君將銀柬收入懷中,續道:
「我至多為你虛掩一陣,剩下的,就全靠你自己了。」
騰蛇君微微頷首,隨即耳畔傳來聲響,只聽一名青衣捕快匆匆上了二樓,見到兩人便即拱手說道:
「報!外頭來了一名惡乞,說是與騰蛇君大人相約,眼下已經與護院的鐵衛動上手了,但這惡乞似乎有點來頭,還請騰蛇君大人相助。」
勾陳君看了那青衣捕快左邊臉頰上已經高高腫起一道紅印,搖了搖頭。
「在自家的地盤上,以眾凌寡,還能被傷成這樣,就算對方有點來頭,你們也太過丟臉,先下去把傷給治了吧。」
跟著轉頭向騰蛇君問道:
「這個惡乞,就是你昨夜去寶華天一趟,找來的幫手嗎?」
「是的,此人興許與血案兇手有些淵源,若是讓此人加入,應可速破此案。」
騰蛇君點頭道:
「也是我引他來此,就讓我與他一見,避免無謂損傷。」
「我與你同去吧,我倒想看看這名惡乞,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勾陳君說著,偕騰蛇君兩人快步下樓,邁步前院,待到抵達府院大門外時,只見一名汙衣乞丐,手拄一根鐵杖,被一眾刀斧鐵衛給團團圍住,護院鐵衛們雖然手有利器,但卻都保持數尺之遙,不敢再行寸進,他們有的被鐵杖戳中穴道,半身酸麻動彈不得,有的則是被鐵杖抽中臉面,橫七豎八各種紅腫印子。
「都退下吧!」
騰蛇君見來者確是酒徒,便高聲喝斥護院鐵衛退開。
「尊駕能以寡擊眾,當真不易,在下飛星堂勾陳君,不知尊駕怎生稱呼?」
勾陳君見酒徒一身汙衣,雜草似的亂髮覆蓋住沾滿黝黑泥垢的臉面,身上更傳出一股酸臭味與酒味,若非親眼所見,當真難以相信,這個貌不驚人的乞丐,能夠憑一根鐵杖,打得鐵衛們如此狼狽。
「小人渾號,酒徒。只是一名嗜酒的乞丐,賤名不值一提。」
酒徒拱手作揖,目光卻望向騰蛇君,似乎正等待他做出解答。
「勾陳君乃是追查血案的執事星宿,他對此案的了解最深,與我相同,勾陳君也一心想查出兇手下落。」
騰蛇君續道:
「勾陳君,這位酒徒,雖長年潛居於市井,但他對於鑑別劍法實有驚人造詣,我聽聞兇手在多具屍首上均留下劍痕,因此特讓他前來相助,以分辨兇手來路。」
「是嗎?」
勾陳君點頭道:
「迄今我們還弄不明白這兇手的來路,若是能在劍痕上得窺一二,那是再好不過。尊駕這邊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