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很多人離開了我們。其實每一年每一天都有許多親愛的人來來去去,但在這疫情籠罩的一年,離別顯得更加措手不及。
Netflix最新原創影集《社交距離 Social Distance》第二集〈慶祝生命週期圓滿完成〉(A Celebration of the Human Life Cycle)一個家族裡大家長的過世,卻因為疫情隔離的緣故無法舉辦正式喪禮,而在線上齊聚一堂追悼。疫情衍伸下,許多行業都有了新的因應業務,譬如與生活最相關的飲食,在這社會氛圍下,許多餐廳相繼經營不善關閉,相對而生崛起的便是外送業。喪儀業也發展出對應隔離的遠端追思會,第二集便以此為主題,以生者對亡者追悼儀式的轉變,帶出一家人的情感與距離。
我們常聽到年長一輩喃喃自語,這年頭若不是有人死去,年輕人才不會回來、大家才不會有機會相聚。若不是因為死亡─這個沒得商量的選項,我們常常遺忘。我們遺忘對方的好、遺忘當年的時光,遺忘一名藝人女神的微笑背後同樣也是一名徬徨無助的母親、遺忘喜劇演員其實和你我一樣有喜怒哀樂。在悲慟當下,大量渲染情緒,狂哀之後,再度─自然而然到渾然不知─以生活忙碌為藉口,集體遺忘。
《社交距離》集與集之間並沒有關聯,第一集〈刪除未來所有活動〉由線上戒酒會的自白開始,整篇圍繞在一名有酒癮的理髮師生活,由於疫情關閉髮廊,成天悶在家裡。失去工作、女友的他,還得面對戒酒的巨大考驗。當生活周遭只剩下盆栽唯一一個有生命的物體,沉迷於社群軟體的現代人,要如何自處?當我們唯一的交流只剩下IG按讚,沒了新哏、了無新意的社群紅人,要如何回到自我身上?艾克的掙扎,讓我隱隱想起因為社群、惡意粉絲而受傷的藝人,有的就這樣離我們而去,有的在內心造成龐大傷口,而2020年當所有人被迫關在家裡,甚至連追思會都辦不成,鍵盤上的交流被放得更大,讚數、瀏覽量比以往更加值錢,人人都可以成為網紅的時代,我們還有時間停下來看看真正的自己嗎?
這是屬於這一個時代的記憶,如同預告片文字:我們或許不在一起,但我們絕不孤單。在全世界共有的瘟疫蔓延下,也許不容易,但正因為從未經歷,一切都能被展開書寫。《社交距離》一集短短20分鐘,實屬影劇業因疫情而展開的創意與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