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未記事___(重逢)___

2020/11/14閱讀時間約 8 分鐘
如果說要形容一個落魄且命運多舛的女人,最適合的莫過於"風騷"兩字。
那麼這個女人,便是江黎。
一年前,同時有五封信寄出。是林默孩子的五歲生日慶祝會。
收到此信的人,臉上都會流露開心的微笑。唯獨江黎,她卻哭了。

她有過孩子,是陳銃的。那時陳銃被羈押,她求父母救陳銃。但事實上,她父母不是不願意救陳銃,而是金額實在太大,加上最近公司周轉不易,導致工廠裁員,造成一群員工抗議,不是不想救,就單純救誰都不夠,顧此失彼。
江黎要一百萬,一開口就一百萬,父親正火燒眉頭,一怒下趕她出門。她也氣不過,一個仁待在外面旅館一周,直到刷卡機過不了。

「小姐,您的卡沒有錢。所以您剛剛吃的餐點,您要付現金嗎?」櫃台小姐親切地問她,但相對的,江黎慌了。她拿起電話一邊打一邊急切地說著:「等我一下,馬上好。」,可惜電話是空號。這時電視上撥出正式她家公司營業不善倒閉的消息,特別是公司營業者消失的事,更是令她萬念俱灰。幸好叔叔看見她,幫她付錢,但叔叔卻報警抓她,面對警察她一問三不知。她也因為家裡財產被法拍而回不去。叔叔收留她,只是單純想知道錢在哪,她跑出去打工,租了一間小屋。等她存到一筆錢,陳銃也出獄了。
好日子過沒多久,陳銃考上警校,就要去其他地方念書。加上江黎因為為了賺更多錢不論是非黑白的事都做,個性也變刻薄、物質,他擔心以後念書無法繼續維持感情,這陣子又吵架,就單純為了買一件面試用的衣服,他受不了她,便提出分手。
可是江黎懷孕了﹐陳銃還鐵錚錚地冷漠說了一句:「打掉吧!」。
江黎問他:「你愛過我嗎?」,他說:「我曾經遇到一位像天使般甜美大方的女孩,但現在看來,是我誤會了,我只是做了一場美夢而已。」
因此她開始瘋,孩子也在她的瘋狂下,無意間流掉,這已是陳銃消失的第二個月。無奈的她賣起衣服,甚至陪酒,種種她以前看不起的,下賤的事她都做了。
「我江黎,要成為人上人,不要成為鬼下鬼,乾杯!不醉不歸啊!」,短短兩年間,她又活了過來,她換了一個又一個的男友,整日睡東睡西,好一點是酒店,爛一點是小套房,最差是路邊垃圾桶旁。甚至她沒有一個固定的家,只有一個巨大行李箱,不論到哪,她都帶著,裡面有帳篷,還有充氣泡澡桶。甚至她賺多一點時,她會租房子,沒有的話,就像上面所說一樣,總而言之,她現在甚麼都沒有,只剩下一個行李箱。

「所以妳要怎麼做?大家都會來嗎?林默。」汪享看著我,我無言以對,這幾年我做錯太多,想要在有生之年完成一些事,包括安安。
我蒐集資料,研究所以年現況,甚至親自去偷窺。我害怕自己錯過。陳銃在英國結婚,我在婚禮現場演奏小提琴;江黎在日本醉酒,我幫她打車付錢;蕭然和莫南蜜月,在巴黎街頭親吻,我在現場拍照;還有今天,為了遇見汪享,我特地取消看診時間,將安安交給張善,獨自一人開車到台北101,我都計畫好了,餐廳也訂好了,只剩見面了。
我打電話給張善,請他幫我做一件事。

到達餐廳,汪享對林默說:「妳沒有理由愧疚,錯的最多不只妳。」
現場宛若一場坦白局。

首先是江黎和陳銃。

江黎最近終於穩定下來,是在大學瘋狂追過她的大胖,她不斷跟隨工作的安排旅行,大胖就一直跟著她,無論大胖的死纏爛打,她都沒有記在心裡,直到林默邀請函,裏頭寫道:「別辜負對妳最好的人。」,她除了因為她的過去而哭,甚至還有她錯過太多而痛徹醒悟,她打給大胖,和他磨合了兩個月,終於要在這個月月底結婚。
陳銃則是剛剛蜜月完,警察變成警察署職員,工作事業雙收,最近又喜得一女。
兩人在餐桌上,互相聊一下近況,彼此祝福對方。
接著是蕭然,姿色比往常更美麗,相較對面的江黎,面色土黃還暗沉,品味、氣質完全不同。江黎想起那晚,蕭然曾說過:「有甚麼好執著的,那些痛苦全在我身上,你們只要把我當作玩偶般戲謔就好。」,現在看她笑臉迎人,似乎所有過去都消散了。
最後是汪享和林默,汪享不經意露出她手上那個鐵環,有點半開玩笑的說:「看來曾經最令人羨慕的人換人當了,對吧!蕭然。」,蕭然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汪享轉頭望向今天的主角江黎,江黎忍不住問了一句:「妳和老公離婚,現在又再婚,是嫁給更有錢的嗎?」,汪享笑了一下說:「才不是。是嫁給一位值得我愛的人而已。」。江黎沉思一陣子,林默望著她,想到以前。那時汪享婚禮,我和張善去典禮,江黎那時還很強勢,也喝了一些酒,嗆汪享:「過度物質,只會妄想,竟然還成真。」,汪享冷冷地舉起酒杯,微微說了一段話:「總說我愛妄想,追求物質上的溫飽難道錯了嗎?」,汪享家裡雖然沒多差,但是仍是窮。
張善牽著安安進來,小小的安安很懂事,靜靜看著叔叔阿姨聊天。
其實張善和林默離婚分居兩年了,但是林默還是要求張善至少今天先維持夫妻狀態。
江黎舉起酒杯,看向一旁默不吭聲的林默:「看起來,妳現在也挺美滿的,孩子丈夫都一起過生日。」
林默正要說話,張善搶先回了句:「是啊!最近我們為了安安,特地準備,忙很久。」
「是嗎?那結婚戒指,去哪了?丟了嗎?」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是陳銃的新婚妻子—安琪,是個華裔美國人,個性嗆辣,加上家境良好,哈佛碩士,現在在自己父親公司做副經理。那時林默去英國,只因自己晚到一分鐘,就被這個嗆辣的新娘罵得狗血淋頭,幸虧當時有變裝,要不然尷尬極了。張善打了圓場:「我太太因為生了安安,因此胖了一圈,又經常做家務,乾脆不戴了。」,安琪又想多嘴,就被陳銃拉住,陳銃站起身說道:「她是我已過門的妻子,安琪。」,安琪又看向江黎,說了句:「原來妳是他前女友,長得還挺有姿色的。」,原本這是一個安祥的場合,卻因為安琪,所有人都沸騰了。
「聽說妳曾經懷了他的孩子,那這樣我得叫妳一聲:姊姊,對吧!」安琪說完,又看向蕭然,
「哇!是香奈兒的名牌包,妳應該是那個嫁給黑道大哥的蕭然吧!怎麼會嫁給黑道呢?」安琪一臉無辜又無知的表情,令蕭然又氣又笑,
「姊姊,妳現在離婚又再嫁,結果還比前一任還沒錢,妳不覺得虧很大嗎?」,汪享看著她,生氣地說:「這是我們的私事,跟妳這外人沒關係。」
「為什麼跟我無關,跟我老公有關,就跟我有關係。林默姊姊,妳似乎沒告訴大家妳到底做了什麼好事,今天來了那麼多人,不單單為了妳的孩子安安,重要的是要一個解答吧!我都忘了,妳不愛說話,難道妳就只會沉默。」,說完一陣笑聲襲來,刺中所有人的心。沒錯!她有關係,少了她,似乎也沒差,因為她不在故事裡。但要是講到跟陳銃有關的故事,少不了她。既然來者是客,林默也不想像當初一樣,對在場無辜的人,怒斥著:沉默倒底有甚麼不好,能到就一定要說才對,能不能給我安靜的空間。
「沒錯,妳說對了,我是隱瞞了真相,這個真相就是我利用蕭然去報復江黎,因此蕭然愛上黑幫大佬,江黎和陳銃分手,而妳得到陳銃。另一個則是我自私地,霸佔張善,欺騙他汪享不愛他,讓他對汪享死心,讓我順利上位,嫁給他。當然最深的真相是我和他離婚,還得癌症,現在腫瘤擴散,我只剩半年了。我猜陳銃對妳說過我們的事,還有妳看了信對吧!」,一連串真相回憶鎮住所有人的嘴巴。
明白真相的安琪,瞬間理解,說道:「原來是這樣,妳還真狠,我想妳恨透江黎,又羨慕汪享,難怪如此,懂了。」
「江黎,我很抱歉,帶給妳那麼多痛苦,妳卻念在我們曾經的美好,還特地來到這裡,我真的很感謝妳。」林默對江黎下跪,江黎沒有低頭看林默,只有淡淡回了句:「沒有甚麼最美好的過去了,也許我不該介入妳的世界,消失在妳眼前,林默、汪享還有蕭然,以及陳銃都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妳別這樣想,我.......,沒有。」林默仍跪在地上,不敢吭聲,抓住江黎褲腳,她甩開了。
在門口佇立一陣子,轉頭對林默說:「也許我不在了,林默妳應該會很滿意吧!」

蛋糕上來了,場上剩下七人。
蕭然藉口說自己要走了,給安安一份禮物就離開了。
陳銃牽起安琪,連說了兩聲抱歉,就要回去照顧孩子,將禮物放在桌上。
最後剩下汪享和張善。
林默對服務員要了打包,牽起安安回去了。
「要走了?」張善問,
「心願已了,我也累了,別擔心,我不會傷害安安的。」林默攔了計程車回去。
「你要怎麼回去?林默是搭我的車來的,她的車子在我家。」汪享問,
「我剛剛是搭公車戴安安過來的,那我剛剛要到這時,林默跟我說,要我把車開回去。」張善亮出吃飯錢林默給他的鑰匙,
「那一起走吧!」汪享說。
在車上,張善吐露出他的心聲。他很愛林默,可惜林默太不真實。語詞間還不時爆料,林默的趣事,
「那你為什麼對林默不聞不問,還搬出去住?」汪享問著他,
他說:「她什麼都不說,我知道她的想法,只是自己太幼稚了,竟然為了一件小事,鬧脾氣,她也是跟我鬧脾氣,也對我態度變差,我活該,不懂珍惜。」
現在的他,只是單純想陪在林默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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