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凤冠大街上热闹非凡,洛神银楼的凶案似乎没有对城中居民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照旧是车水马龙,摩肩接踵。一路走到去西门里许,气氛才起了变化:
路旁停着一长串战车,乌黑的车身在阳光下映着寒光;三五成群的兵士们穿着灰色的制服,百炼胸甲套在制服外面,精钢头盔上缚着增强防御的前铁,手里的火铳平端着,食指搭在扳机护圈上,虽然各个看上去谈笑风生的模样,可这身装备打扮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态势。
郑凝渊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往西门进发。未走出多远,他便望见那些守门兵士在对着拓样验查往来人等的掌印。郑凝渊咧咧嘴,没事人一般在下一个十字路口折回去了。
再回到住所,郑凝渊将包袱往地上一扔,整个人懒散倒在床榻上。他伸出右手,仔细观瞧一会,望望墙上的单刀,又看看自己的右手,脸色变了几变。如此反复数回,烦躁终于战胜了理智。他一个鱼跃从床上起身,右手握成拳头,卯足全身气力,照着墙面上狠狠砸去。
砰然一声过后,无辜的墙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陷坑,蛛网般细密的裂纹顺着陷坑四溢生长。一行鲜血滚落而下,将所到的裂纹染得殷红可怖,郑凝渊却毫不在意。这一拳过后,他只觉舒爽了许多,他调理下气息,大踏步出门,往二条巷而来。
文昌浩还是往常打扮,端坐座上。这算命生意的门面不大,位置正是恰到好处:二条巷虽浅,又靠着繁华的凤冠大街,但却极其冷清,进得巷中的行人不多,他却能从这门面里望见凤冠大街上形色匆匆的来往众生。文昌浩在很多地方都有着这样的门面,可没有哪个像这间一样深得他意。
因为冷清,所以这算命的生意从来谈不上兴隆。文昌浩不以为意:算命既算不得他的本行,又不指望靠这个吃饭,来找他算的人少,他倒也乐得如此,好叫自己能腾出功夫,做些自己真正在意的事情。
凌洛那姑娘果然不负所望,在洛神楼诛杀了章宴,文昌浩想着。这消息是今早有人报给他的。文昌浩心中盘算一番,觉得时机也差不多到了,便提笔书写起来。
方一搁笔,文昌浩只觉眼前案上投来一抹阴影,他举头望去,心中毫不惊讶,嘴角上扬,只道一句:
“来啦,坐吧。”
郑凝渊站在门口,直勾勾盯着文昌浩。那眼神愤怒中夹杂着费解,额头上的青筋爆着,两腮上的肌肉紧绷,一副凶神恶煞模样。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我能不来么?”
文昌浩笑意更浓了。他饶有兴趣的望着郑凝渊,只等他再言。
郑凝渊紧闭双眼,深一呼吸,再睁眼时,目光中的怒意收敛了几分,可那费解却更甚几筹。他强自安定,再出言道:
“不是说待我诛杀高良河之后,就让我收刀隐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