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水落石出（六）

大约一刻之后，林森彭燕妮二人苦着脸，来在程芳近前，林森当先开口道：

“程头，四外我们都看过了，死者和凶手应该都是从通风管道进来的。地面上的脚印血迹已经被那帮好事的伙计们踩得不像样子了；天梁上有个女鞋印，很清晰；还有另一个不完整的鞋印，不过看样子不是死者的。我俩把它们都拓下来了。”

说着，林森递来两张鞋印拓样。程芳接过观瞧，正当此时，杨柳和张泽楠也开步走来，却听张泽楠道：

“程头，死者确定是章宴无疑了。他死了三四个时辰，也是被人一剑封喉，而且身上也有个血掌印，跟之前凌家案和王力霄案的一模一样。按说这章宴也有副好身手，没想到今天却死在这儿……”

程芳应一声，凝着眉头对着鞋印拓样道：“这女子应当身长六尺六寸上下，和河洛那案子的凶手一样啊……另外的这个鞋印不全，倒是看不出它的主人该是什么身形。”

张泽楠疑惑道：“若这女子当真是凶手，难不成她还有个帮手么？”

杨柳眼光一闪，似有所得：“会不会是师父带徒弟的路数？”

此前的那个时隐时现的念头又在脑海中飘忽了。程芳东找西寻，依旧抓它不着，索性也就任由它去了。他望向杨柳提出了一个疑问：

“如果当真是师父带徒弟，那这次他们的现场收拾的可是有点糙啊。你看，他们在天梁上留下了脚印——难道说是有什么突发情况，打断了他们么？还是说……”

那个飘忽的念头此刻更清晰了一点，程芳有些走神，他去追这个念头去了。

“程老弟啊！哎呦！你我这次算是遭了劫难啦！”

这一句呼喊令程芳登时回神，他反身望去，只见自己的顶头上司吕斯维神色凝重，气喘如牛，快步朝自己走来。

手下几个捕快见状，纷纷抱拳行礼。程芳缓缓心神，也是一抱拳道：

“吕大人！”

吕斯维是洛曲巡捕房的帮带，受任分管命案。他四十出头的年纪，中等的个子，人生得慈眉善目，自来是一张和颜悦色面孔，一副好好先生模样；身形肥硕，撑得身上的官服都紧绷起来，一望而知是素乏锻炼的人物。因他左右逢源，又生得肥胖，巡捕房里的同僚背地里都唤他“老油条”。眼下他刚爬上五层高楼，正劳累艰难，面罩愁容，也不回礼，径直来在程芳身前，屏退一众捕快，将程芳拉在一旁，四望无人，压低声音道：

“程老弟，程捕头啊！你我算是摊上棘手事情啦！”说话急切间，方才爬楼的气喘复又袭来。

程芳见他为难，急忙出言道：“大人莫急，慢慢道来。”

吕斯维好是喘息一阵，这才平复下来道：

“哎！程老弟，最近这洛曲城不太平啊！旬日之内，竟然连发三起命案，而且件件与一个什么掌印有关，可有此事？哎！资议厅的议长议员们已经联名向管带大人问责了！监察台那边也在酝酿质询。管带大人没了法子，他限咱们十五日之内破案，若是不成，就要摘咱们的乌纱帽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