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只控制,自己可控的,好嗎?」胡黎心腸軟,一旦入了她的眼,便想顧慮周全,一開始是晨浣,然後冒出赫林,再來收容肖堯,加上準軍小隊所有人…看他不趁著隱居這段期間,把人通通操得脫層皮!希望能讓胡黎省心些。
「嗯…」胡黎枕著嚴肅的厚實胸膛,聽著他緩慢而有力的心跳聲,逐漸入眠。
洗著碗盤的糙漢子們,三個睡得香甜的小伙伴,渾然不覺自己即將面臨,在他們此生中,最為艱辛的寒獄訓練…
「醒啦?」胡黎與嚴肅呈戰鬥狀態,雙雙步出貨櫃屋,發現三名小伙伴,早已準備就緒。
晨浣點頭:「恩,姐說兩點」他恪守”遲到是浪費自己與他人性命”的宗旨,非常注重守時。
「赫林,你怎麼了?」胡黎看著他東扭西彎,像是身上長了蟲子。
「沒…睡沙發,腰不舒服…」赫林被晨浣轟下床,只得認命的睡沙發。
胡黎想起貨櫃屋的原始配置,三人睡一床,實在太擠:「是我疏忽了,晚上給你們多加一張單人床」
「先謝謝姐了!」赫林樂陶陶的道謝,暗自盤算著,非把肖堯那小子,弄去單人床睡不可。
胡黎點點頭,廢話不多說一句:「走吧!」關於加強訓練程度一事,嚴肅已經提過,她也覺得晨浣、赫林都升上四級,的確要改變訓練方針,砍一般喪屍對他倆來說,過份容易。
「去哪?」三名小伙伴,異口同聲的問道。
胡黎指指一旁的林間荒地:「趁著天色還早,進樹林打獵!」
「獵什麼來著?」像這樣的林地,也有喪屍可砍嗎?晨浣與赫林滿頭霧水。
胡黎臉上帶著壞笑:「嘿嘿嘿~到時候就知道了」
幾個人跟著胡黎往樹林裡走,莫約走了十分鐘,帶頭的她停下腳步:「就這,晨浣、赫林,要殺三十只喪屍松鼠,肖堯五只…限時三十分」胡黎釋放精神力,向林裡的變異植物打聽過了,這裡的喪屍小動物不少。
「啊?」三人眨眨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要殺什麼,甚至設下了時限。
「懷疑呀?上!」嚴肅火鞭一甩,拍打在地面上,立刻出現焦痕一道。
「是!」三名小伙伴當場菊花一緊,立刻展開搜索。
赫林是第一個發現異狀,連忙呼喊:「姐,有變異蟻!一海票呀!」媽蛋…螞蟻竟有鼠崽子大小!實在過份兇殘。
「我知道,所以才帶你們來這兒」胡黎化出結界,坦然杵在一旁袖手旁觀。
「咦?」三人見胡黎自顧自地縮了起來,頓時不太適應,他們沒睡醒嗎?為毛看見姐不顧他們的生死,站在一旁放空?這畫風全錯了呀!啊~肯定是沒睡好,展開的方式不對。
「剩二十七分!還混?」嚴肅雙手插腰,一聲低吼,週身滾裹著火焰,但也僅是保護自己而已,並不打算出手。
作壁上觀的胡黎,斂色說道:「沒達成目標的,待會兒給我繞著樹林跑一圈」
三人同時東張西望,這樹林有邊界嗎?跑一圈是指繞著山頭跑完吧!臥槽尼馬…真跑完不清晨了?三人卯足了勁,抵禦變異蟻的攻擊啃咬,還得分神搜尋喪屍松鼠的蹤跡。
一身熱汗的晨浣刀尖抵地,上氣不接下氣:「姐,三、三十只……」
肖堯小盆友慘白著臉色,在最後一秒逮滿數量,累得連句話也說不出來。
胡黎滿意地點點頭:「恩~不錯!看來你們都掌握到要訣了,很好」
「呼呼…」三個人跟落水狗似的,攤在地上大口換氣喘息,大冷天出一身汗,多不容易呀!
「喝水」胡黎扔了三瓶加料的礦泉水給他們。
「謝謝…」三名小伙伴啜飲著,覺得身體裡的疲勞,似乎慢慢消減了。
「走!接著殺」胡黎讓他們休息了十分鐘,恩…可以了。
「啊?!」三個人手裡抓著一瓶水,驚訝得嘴都閤不攏。
胡黎掏著耳朵,說得雲淡風輕:「不殺也行呀!天黑後牠們會入侵營地,晚上別睡了,全面備戰吧!」讓變異動物夜襲,也是非常好的訓練之一,改天來施行試試。
「什麼?他媽的!小爺非宰光這批畜牲不可」赫林最恨全面備戰了!瞎杵在那乾等,不曉得敵手啥時冒出來,跟個傻子似的。
「小堯,你可以休息了,你還在長身體,不適合過度操練」他是個半大孩子,今年剛滿十二歲而已,胡黎怕自己揠苗助長。
「黎姐,我想變強!」肖堯緊握著棍刀,不願意站在一旁,眼睜睜看晨浣、赫林苦戰,哪怕力量再微小,他也要加入戰局,不想躲在隊友身後,晨浣、赫林看著肖堯,忍不住心中一暖,三人間的革命情感,於此刻悄然萌芽。
胡黎摸摸肖堯的頭,這孩子在不知覺中,長得快與自己一般高了:「嗯…好吧!那你自己惦量著,真不行了…記得出聲呀!」
肖堯認真點頭,戰意旺盛:「恩!我懂的」
喪屍鳥、變異蜜蜂、喪屍地鼠輪番上陣,有時候還混搭著來!360度無死角攻擊,三人背抵著背,拚死纏戰至全身脫力虛軟,吃晚飯的時候,三人端碗的手還在輕顫,讓準軍漢子們,看得眼都發直了!這是多麼吃重的訓練程度。
赫林的好體力,可是他們有目共睹,晨跑一萬米,只花十五分鐘不到,臉不紅氣不喘,還能分神打屁聊天呢!嚴教官果然非常嚴格,難怪人家能強悍到變態。
幾個糙漢子使著眼神交流:人家這麼拼,咱們…是不是該跟進呀?
”再看看!”
”至少等天氣轉好吧!”
”是呀!是呀!”
怠惰之心人皆有知,他們身後,一沒有胡黎出言威脅,二沒有嚴肅火鞭狂甩,自然沒像晨浣、赫林、肖堯那般”勤奮向上”,幾人默默低頭喝湯吃肉,不敢再看彼此,心裡存著僥倖。
不過很快的,他們便遇上,讓自己從此不敢再偷懶的情景…
住山坳這半個月來,狐狸小隊四點半起床,五點繞著山路晨跑,運動後吃早餐稍事歇息,接著嚴教官親自下場調教,僅使拳腳功夫,將三名小伙伴輪番拍飛,打趴下後爬起來再打!被虐成不成人形以後,午餐時刻也靠近了。
先洗個爽快的熱水澡,沖掉一身泥灰、汗水,才能就坐用餐,然後打坐三小時調息凝神,接著入山狩獵,直至天色全暗才回來,晚飯後是練習異能的時間,十點準時就寢。
睡覺時間也不安穩,每隔兩、三天,嚴肅像鬼魅一樣出現,冷血地將小伙伴們從暖被窩翻出來,低吼著緊急集合,三十秒著裝完畢!大半夜的幹麻呢?摸黑入山奇襲呀!有不少變異動物,可是半夜活動。
哎呀~準軍的人馬光是看,就覺得辛酸疲憊呀!肖堯一個半大孩子,練出一身腱子肉,更別提晨浣與赫林,兩人身上沒點脂肪,連眼神都變了,眸光犀利敏銳,偶爾視線瞥過來時,孩子們都要嚇尿了。
因為吃飯時刻對不上,所以兩夥人已經分開用餐,大家各自開伙,只是每天一鍋補湯,胡黎卻從來少不了他們,準軍小隊自然感激萬分!不過…感激歸感激,他們還是閒閒地晃來逛去,並沒有狐狸小隊勤奮自律。
這天下午,準軍小隊的人馬,有些睡午覺有些打牌,狐狸小隊則是按表操課,打坐調息。
精神飽滿的何太走出貨櫃屋,伸了伸懶腰,望向坐在簡易桌前的老公:「何普,小蕙呢?」
「不是跟著妳睡午覺嗎?」何普玩著手裡的撲克牌,不甚在意。
何太眉頭一皺,四處張望:「沒有呀!我去睡覺前,不是把小蕙交給你看著嗎?」勇子與小英都睡著,她出來前替孩子們蓋過被,確定小蕙真不在屋裡,難道她一個人在附近玩耍?不可能,這孩子最怕落單了。
「妳不是把小蕙叫走了?」何普輸了好幾把,心裡不太爽呢!頭也不抬地回應。
何太驚覺情況有異,語調立馬變得尖銳:「我哪有!」
何普總算將注意力移至太太身上,想起女兒說過的話:「可是小蕙跟我說,媽媽叫她…」當時他們正玩得起勁,並未分心關注孩子的去向。
郝森與賀岩在一旁下象棋,沒人肯跟精神力者玩撲克牌:「是呀!嫂子,我看著她走往屋子方向了」數人分住三座貨櫃屋,雖然擠了些還得用睡袋,不過比紮營露宿暖和多了。
何太歪了歪頭,轉身進他們暫居的三間屋裡,仔細再找一遍:「沒有!小蕙真不在屋裡」她慌張地衝進去,一陣冷風灌進室內,郭太、舒太都醒過來了,仔細一問…沒人見著小蕙。
「糟了!」幾名糙漢子心中大駭。
「小蕙可能不見了」準軍小隊的人手,立刻從位子上蹦起來,往四面八方搜尋。
叫喚的聲音此起彼落,一伙人找了十來分鐘,遍尋不著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易然心想這樣下去不行,便硬著頭皮去敲門,是肖堯來應答。
「易叔叔,怎麼了?」
「小蕙…何普家的孩子不見了!」
「小蕙妹妹嗎?不見多久了?」肖堯不跟那三個孩子玩,但是朝夕相處在一起,彼此認識。
「我們也不清楚,能不能麻煩你們幫忙找找?」
「怎麼了?」盤坐在地的胡黎,忽地出聲詢問。
「小蕙妹妹不見了」肖堯據實以答。
「恩…」胡黎眼簾緊閉,放出精神力搜索,方圓七里內,毫無死角。
不消三十秒的時間,胡黎找到了:「北北東,距離一千三百米處,你馬上出發」
「是!」肖堯領命,抓來放在一旁的棍刀,輕輕掩上門扉,不敢打擾其它人。
「易叔叔,跟我來!」肖堯抓著棍刀,健步如飛而去,一群糙漢子跟著背後,每個都是一身大汗,爬坡奔跑本是十分困難,再加上天寒地凍,冷空氣吸進肺裡,嗆得他們差點要暈厥。
「變異蜘蛛!小心」肖堯皺著眉頭,立刻使出一招範圍冰凍,將十數只巴掌大的蜘蛛凍住,然後按個戳死牠們,同時亦有零散的小蜘蛛們,朝著來人疾速進攻。
準軍小隊的漢子們,頓時間異能齊發,只見肖堯棍刀忽左忽右,蜘蛛們跟串燒肉一樣,一一被刺死,兩方纏鬥了數分鐘,基本上是肖堯殺了90%,偶爾幾只漏掉的,讓準軍小隊的補刀或踩死。
「何叔叔,小蕙在那裡!快去救她」肖堯與冷不防現身的母蜘蛛對戰,一邊指著蜘蛛巢穴中的巨大絲繭,易然與段斯立刻衝進樹叢裡,不料卻被蜘蛛絲纏住,三人動彈不得。
「操!這什麼鬼玩意兒?」人高馬大的郭兵,讓樹叢裡的蜘蛛網沾住,霎時寸步難行。
易斯氣急敗壞的出手拉扯,不料愈纏愈多:「媽的!這些蛛絲黏答答的,愈扯纏得愈緊!」
遊刃有餘的肖堯英勇對戰,這十幾日的特訓展現了成果:「叔叔,你們去幫忙,我沒關系!」他頭也不回地交待段斯、郝森、賀岩,示意自己可以獨力搞定這只母蜘蛛。
「你自己小心!」三個大人陷入兩難,但是看著肖堯臉不紅氣不喘,只得暫且放下不管,轉身支援自己的隊友。
三人拿出隨身刀刃,將蜘蛛絲剪開割斷,總算勉強脫困,何普一把抱住那個巨大絲繭,就想扯開這些糾纏蛛絲,卻發現怎麼拉扯,就是層層緊實包裏,偏偏裡頭是小蕙,其它人不敢使刀去割,深怕傷了孩子。
「給我吧!」晨浣不知何時抵達現場,他隨手摘取附近的枯草一根,使著異能讓枯草似針一般,隨著絲繭生長鑽縫,不一會兒,蛛繭被草莖撐開一道裂縫,看見裡頭不醒人事的孩子。
急得滿頭是汗的何普,拉住裂縫的兩端,使勁兒掰扯:「小蕙!爸爸來救妳了,小蕙!」
晨浣瞧何普扒了半天,絲繭不為所動,他拍了拍何普的肩膀,示意他退後一步,接著抽出刺刀扎入蛛繭,動作輕巧地將之一分為二,順利將孩子抱出來,一番審視後:「她只是睡著了…沒事」變異蜘蛛應該想是將她儲存起來,留當冬季口糧。
何普探手輕拍女兒臉頰,深怕她一睡不醒:「小蕙、小蕙…」
小蕙被何普喚了數聲,總算勉強醒來,她一臉恍神地張望四週:「爸爸,媽媽在那邊…」小蕙肉嘟嘟的手指,指著肖堯棍刀下,僅存一息的母蜘蛛,接著打了個呵欠,再度陷入睡眠。
赫林站在晨浣身旁,作出合理推斷:「這一只,應該是有催眠能力的變異蜘蛛」
幾名糙漢子,聞言臉色一變:「什麼?」
晨浣神色淡然,直白敘述:「只許人有異能嗎?有些變異動物,也具有特殊能力」若非他們這陣子瘋狂掃盪,這幾個沉於安逸的家伙,早被變異動物撕了!哪能過得這麼爽?晚上不用守夜,一覺睡到天大亮。
「是呀!這十幾天我們入山,見識過幾次…上次遇到會尖嘯的果子狸呢!我們幾個差點耳朵流血」赫林想起那天遇見的變異動物,媽蛋!果子狸長得跟狼犬一樣尺碼,張著血盆大口想啃人。
易然單純以為,變異動物就是體型龐大:「變異動物這麼兇狠難纏嗎?」
赫林點頭,曾經他以為末世中最大敵手,是食人喪屍:「我姐說過了,普通喪屍是末世裡最好處理的!變異動物、異能喪屍什麼的,特他媽難搞」他們現在才懂,之前是時機尚未成熟,所以胡黎不讓他們越級挑戰。
「異能喪屍…」幾名糙漢子如夢初醒。
悲從中來的何普,雙臂緊摟著女兒,眼眶含著淚水:「小蕙,爸爸不對!沒保護好妳」幾個糙漢子握拳不發一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變得如此怠惰懶散?連一個孩子也顧不好。
晨浣拍拍何普肩膀,輕聲安慰:「孩子沒事就好,我們先回去了」一小窩變異蜘蛛而已,肖堯自己能處理,兩人單純來湊熱鬧,胡黎跟嚴肅連眼皮也沒掀,仍然靜心打坐。
那一天傍晚,準軍小隊的漢子們,面臨一生當中最為難堪的窘境。
軍嫂們站成一陣線,對著六名糙漢子進行批鬥大會,聯合譴責他們失職、失責,這半個月來除了過太爽,就是整個過太爽,沒其它的形容詞了!
六個男人都發胖了,有木有?低頭看看自己腰際,抓一抓那坨肥肉,敢否認一個試試嗎?敢不敢量量腰圍多了幾吋?當初說好的”照顧妻小與同伴”呢?一個孩子被怪物拐騙走了,竟沒人察覺異樣。
人家晨跑,你們睡。
人家對練,你們吃。
人家打坐,你們又睡!
人家打變異動物,你們打瞌睡!
人家練異能,你們練牌技!
人家半夜出操,你們半夜尿尿!
三名軍嫂中,郭太戰鬥力最強,從郭兵不刮鬍子,放任自己怠惰成性,一直罵到肥肉鬆軟,最後將他連背都懶得撓,還得使喚孩子一事抖出來,讓他羞愧地漲紅了臉,她直嚷著自己當初嫁的,是徒手能劈磚的硬漢子,不是成天吃飽睡的豬公!
何太也不是省油的燈,懷裡抱著平安歸來的小蕙,對面站著老公何普,她什麼也不說,只是摟著孩子,靜靜的哭。
小蕙醒來看見媽媽掉眼淚,母女倆摟著一起哭,哭得淒風慘雨,哭得何普差點給太太跪了!只求她出聲罵罵自己,打他幾巴掌也行!別像現在這樣,好似自己死了,娘倆再無所依,就此孤苦伶仃。
「噗!」人在樹林深處的胡黎,忽地笑出聲。
使出異能捆綁獵物的晨浣,耳尖聽見:「咦?姐妳笑了耶!妳好久沒笑了,遇上什麼開心事嗎?」數條藤蔓從地而起,緊緊束縛住極欲脫逃的變異動物,晨浣眉頭一皺,雙手緩緩握拳,數條新生的樹藤,使勁兒鞭打著暴怒中的變異動物。
「恩~應該算是好事」胡黎釋放出精神力,偷瞧準軍小隊的糙漢子們,想起這幾個女人手段各異其趣,她覺得自己在馭夫這領域,的確是見識短少,有空得多學習學習。
赫林暫停手邊的事,好奇探聽:「姐,是啥子好事?說給我聽聽唄~」
「你很閒?」嚴肅雙手插褲袋,面無表情地站在赫林背後。
「沒!我特別的忙呀~我這是…那個…是再忙也要關懷姐嘛!我接著忙呀!」赫林只覺頭皮發麻,背脊汗毛直立,他能感覺得到嚴肅的銳利目光,在他週身遊移。
三人專注與眼前的變異動物交戰,不敢再有一絲分神。
嚴肅壓低音量,在胡黎耳畔輕語:「他們被訓了?」
「恩…」胡黎微微點頭,這可不是啥該大肆宣揚的事兒。
「可以想見」他挺直了背脊,狀似放鬆實則感知全開,默默守護眾人。
胡黎芫爾一笑:「看來,你又要多幾個學徒了」
「想我怎麼練?」往死裡操?虐成狗?置之死地而後生?他有幾十種不同方式,讓這一群當過兵的糙漢子重振雄風,恢復以往的幹練與精悍。
每天一鍋補湯,還是跟他們成日飲靈露、洗髓液,夜裡泡療傷溫泉的人,不能比呀!胡黎在心裡,默默為他們點蠟:「循序漸進吧!他們素質不夠」對於準軍小隊,胡黎可說是仁至義盡,帶著這麼多人同行,無形中增加不少風險,胡黎、嚴肅不說一句,悄然安排好一切事務。
嚴肅一番深思熟慮後,輕聲應答:「恩,我懂」
嚴肅看著眼前三人,過了他給的三十分時限:「太慢了」
「是!」三名小伙伴聽見他不鹹不淡的一句話,登時莫名地緊張起來。
胡黎看著藤蔓、木刺、冰箭插滿變異動物全身,牠還能有口氣在,不得不感嘆這貨的命實在硬:「用力砍!砍不死的話,就各抓十條變異蛇來抵」
天寒地凍的氣候,所有蛇幾乎都冬眠了,更別提變異蛇!上回挖變異蟾蜍,夠他們嗆的,這回別了吧?「殺~小爺滅你全家!」赫林怒目瞪視變異穿山甲,搞不懂這貨為毛不斷氣?他都砍了百八十下,他的寶貝雙刀快捲刃了。
話說一隻穿山甲,能長得跟單車一樣大,變異蟲子就這麼補嗎?改天他吃兩隻試試?赫林禁不住想像,指頭粗細的軟毛蟲,緩緩蠕動的樣子,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果不其然,待他們回到營地,易然已經等著嚴肅,要與他商討進行訓練一事。
嚴肅直接拒絕了,他很坦白的說,自己下手狠,作事不留情,為免傷了彼此和氣,這事就這麼算了吧!大家是好朋友。
易然被拒絕了並不氣餒,一再保證他們下定了決心,絕對不會後悔,嚴肅陷入沉思,沒像之前一樣回絕,易然覺得有戲,繼續懇求嚴肅指導,嚴肅再三考慮後,開出了一個條件。
只要他們六人,能與肖堯在同時限內,完成晨間練跑的話,就答應指導他們。
易然被嚴肅這個條件噎住了,這是污辱他們呢?還是給他們一個台階下?好吧!他們的確也該早起運動,訓練心肺功能,加強體耐力。
隔天清晨,六個糙漢子好不容易離開被窩,等著跟肖堯一同晨跑的時候,這才發現…是他們自己在污辱自己!晨跑?這是坑爹的爬坡跑呀!幾名大漢汗如出漿,像狗一樣追在臉嫩的孩子身後。
肖堯身著運動服,邊跑邊回頭看他們,臉上寫滿同情,這不丟臉?
嚴肅瞪了肖堯一眼,眸光銳利地指謫他不夠盡力,肖堯面帶愧色,頭也不回地加速跑掉,甩六個男人一百米以上!若不是有狐狸小隊踏出的路徑,他們都要誤會自己迷失林間了。
臉丟到姥姥家啦~虧他們幾個還是軍隊退伍的,腳程沒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好。
數名羞愧難當的糙漢子們,面子沒了、底氣也沒了!
這一刻深切體悟到,他們有多麼放任自己沉於安逸,此後不用任何人催促,每早四點半準時起床,隨著狐狸小隊的人一同晨跑,晨跑後重拾日課,六人聚集在一起,就是鍛鍊異能、拳腳,抓緊時間自我訓練。
等到他們身上肥肉掉得差不多,腹肌隱隱若現的時候,六個漢子勉強能追上肖堯小盆友了!正當他們沾沾自喜,很快能讓非常嚴格的嚴教官,出手指導自己的時候,狐狸小隊的胡黎,突如其來地丟出震撼彈。
「什麼?為什麼要挪窩?」換個地方紮營是沒關系,但是為毛愈移,緯度愈高呢?胡隊長,您該不會是覺得,山上白茫茫的,貪圖那邊空氣清新、風景如畫吧?那是雪!那可是冬天的積雪來著!
積雪代表什麼?更冷、空氣更稀薄、地勢更陡、生活條件更險峻,表這樣~給我們一點活路走呀!胡隊…什麼叫做”再加海拔五百米就好,不多”?海拔五百米是垂直高度,不是橫向距離呀~胡隊…真沒法兒一起快樂的玩耍了。
幾名大漢差點抱頭痛哭,胡黎面帶微笑地說服軍嫂們,因為天氣較冷,所以變異動植物相對稀少,也沒有喪屍出沒,比起現址安全許多,只是比較寒冷,但是不擔心!取暖用的椰子炭,大人小孩的禦寒衣物,她無限量供應哦!啾咪~
幾名軍嫂摟著孩子,交頭接耳商量了幾分鐘,毅然決然的說:我們也要挪窩。
老婆孩子都說要挪了,男人們還能說什麼?說怕半夜小便會凍成冰棍兒,所以要繼續在此地死賴活賴嗎?還要不要臉?搬啦~搬啦~打包所有家當吧!含著眼淚也得搬。
隨著他們駛向深山林區,道路兩旁的景致,緩緩從闊葉樹變成針葉樹,觸目所及皆是素潔積雪,晶瑩的霜花兒綴滿了樹頭,空氣中帶著些許蕭索荒涼,曾經縈繞不去的屍臭、腥味,於此不曾存在。
幾名糙漢子的腿兒,不自覺打顫了!媽蛋…在這種天氣下,摸黑起床晨跑,該有多麼煎熬呀?窗外一片白茫茫,那是新鮮的雪來著,口中呵出一陣白霧,敢深呼吸一下試試嗎?肺能疼得咳出血絲來呀!
正當糙漢子們欲哭無淚時,前方領頭車上的胡黎,突然使著對講機,緊急傳呼:「停車!前方有異樣」不待易然問清楚,所謂的”異樣”是什麼,狐狸小隊的人馬,已經全部跳下車,往前方急奔而去了。
「我們…」易然與賀岩互看了一眼,眼中閃爍著遲疑,接著轉頭看向跟在後面的小車。
「怎麼還不去幫忙?你們太不仗義了」郭太目光堅定,一手抱著自己兒子,一手握著對講機開罵,負責開客車的郭兵與何普,同時抽了抽嘴角。
「是…」幾個漢子扯了扯嘴角,認命地將車門鎖好,朝著前方狂奔而去。
待他們跑了幾百米遠,定晴一看:「媽啊!北極熊~~」眼前的龐然巨獸體型驚人,重約四百斤、身長一米七多,一張血盆大口,可以輕易咬碎人的頭骨,一只帶著利爪的掌子,能有三十公分大。
肖堯握著棍刀,熱心為準軍的人馬解惑:「叔叔,華夏境內沒有野生北極熊,牠們原產於北極圈,是在俄羅斯、挪威、格陵蘭、加拿大以及阿拉斯加的部分地區」
易然指著不遠處的怪獸,嚇得話都說不好:「那…那、那是?」
「黎姐說了,那是薩摩耶」肖堯補充說明。
「她…她在幹麻?」居然是狗?太坑爹了!長得與北極熊差不多大。
赫林與晨浣杵在一旁乾瞪眼,赫林一手搭在晨浣肩上,神色自若:「我姐吩咐了,不許任何人插手,她正在談判」狐狸小隊一跑到這裡來,便瞧見巨犬攔路,正當赫林、晨浣摩拳擦掌,想好好與牠較勁一番時,胡黎讓他們原地待命,自己上前交流。
「你猜…她談得如何了?」經過這陣子夜裡的”同床共枕”,晨浣已經習慣赫林的肢體接觸,畢竟這貨的睡姿,差到突破天際,真要計較那些小摸小蹭,整晚都甭睡了。
「不曉得」站成三七步的赫林聳聳肩,心情好得想哼小曲兒。
準軍小隊的漢子們,只敢原地不動,眼睜睜看著十米外開的胡黎,與變異薩摩耶進行交流,而嚴肅守在胡黎身旁,默默守護他心愛的女人。
「媽呀!開打了~~」準軍小隊的漢子們低呼一聲,不自覺靠攏在一起,深怕自己捲入戰場,拳頭不長眼,讓胡隊弄一下,不曉得會不會跟石磚一樣,直接碎成一塊塊的…
「哦!有好戲看了」赫林熱切地搓搓手掌,好久沒看見他姐開扁了。
”必須觀摩之!”晨浣與肖堯有志一同,兩雙晶亮眼眸,全程緊盯不放。
無論胡黎如何勸說,變異薩摩耶怎麼也不肯讓路,露齒咆嘯著讓他們滾,胡黎悄悄套上手指虎,談不攏?那就來打一場吧!直接武力鎮壓,誰拳頭硬誰話事呀!一陣子沒鬆動筋骨,是該練練了。
準軍小隊的漢子們,看得是目不轉睛呀!震驚的嘴巴都快閉不上,哪來的逆天精神力異能者,比力量變異還孔武兇猛,他們絕逼不承認,一個二十歲的萌妹子,竟然能套著指虎,將熊一樣的巨犬打著玩。
嚴肅一臉得意自滿,退開距離看她表現,內心不斷讚嘆,哎~我老婆怎麼這麼可愛?把關節技用得出神入化,哎呀!我老婆好可愛,一拳打斷變異獸的肋骨了~麼麼噠。
赫林站在一旁,不停拍手叫好,他姐就是兇殘呀!簡直是鐵拳萌妹來著。
「別跑呀!我還沒打完」一陣對戰後,武力值駭人的胡黎,將薩摩耶打得半殘,血都吐了好幾口,只見牠拚命爬進一旁的樹林裡,胡黎心中疑惑,尾隨而至才發現,牠是在守護主人的屍骸,所以不許他們靠近這一帶。
「啊…原來是這樣」胡黎看著化為乾屍的男人,身旁有行囊、睡袋,甚至有幾只咬爛的狗玩具,寂寥地散落附近。
「傻瓜,你都變異了…難道不曉得,你的主人已經死了嗎?」胡黎無聲喟嘆,接著從空間裡引了溫泉替牠療傷,隨著指尖不斷流出乳白色暖水,暗地心疼這一只傻狗,不曉得在這裡守了多久。
臥倒在地的薩摩耶,忽然感到身上一陣溫暖,傷勢明顯開始好轉,牠探頭輕舔胡黎的手示好,順便喝了幾口泉水,覺得五臟六腑不再疼痛,變異後的牠靈識已開,當然不會不懂,只是捨不得。
主人為了不讓倖存者們殺掉自己,帶著牠一路往山上逃,一人一犬住在山上,過著離群索居的安定日子,眼看主人咳得愈來愈嚴重,牠只能抓更多動物讓主人吃,可惜主人依然回天乏術,某天下午倒臥在林子裡,逕自沒了氣息。
胡黎摸摸牠的頭,溫柔安慰:「你的主人已經死了,應該讓他入土為安,他會上天堂安息,你懂嗎?」
虛心受教的薩摩耶,抖掉了身上水珠,接著乖乖坐好,牠不懂什麼是”天堂”。
胡黎歪著頭想了想,向牠解釋:「那是一個不擔心冷餓的好地方,你的主人在那裡會很開心!你要乖乖的活著,別讓主人擔心知道嗎?」
”乖乖的…”薩摩耶似懂非懂,以前牠不亂咬東西,聽話不亂叫,主人就會誇獎牠乖。
胡黎從空間裡,拿出整隻燒乳豬,當作獎賞:「你乖乖的,總有一天,你們會在天堂重逢,你的主人在那裡等著呢!」狗狗不難哄騙,因為牠們本質上是忠誠的,所以滿容易相信人。
薩摩耶看見燒乳豬,開心地大口朵頤,三兩下將整隻乳豬,啃得乾乾淨淨:”妳能幫我將主人入土為安嗎?”牠滿足的舔舔嘴巴,好久沒吃這麼美味的食物了。
「嗯…看在你是忠犬的份上,我幫你這個忙吧!」她說是要幫忙啦!但挖坑、收拾遺物的人,仍然是她身後的嚴肅,準軍的人馬杵在遠處,不敢上前就怕捲入危險,三名小伙伴被勒令不許插手,自然是原地待命中。
”我上天堂前要幹麻?”這裡除了有主人,什麼都沒有,牠每天都好孤單哦!
胡黎笑瞇瞇地指著自己:「不如…你跟著我吧!我有很多好吃的可以給你」她從以前就特喜歡雪橇三傻,只可惜前世的她工作太忙,深怕狗狗獨守空閨悶出病來,不敢飼養。
薩摩耶看著主人被妥當土葬,心想主人應該上天堂了,那在牠上天堂之前,就先跟著胡黎吧!因為胡黎有好吃的食物!但牠不承認胡黎是自己的主人,因為牠這一輩子,只有一個主人。
胡黎點頭,完全不覺得那是個事兒:「好呀!那我們來當伙伴」
薩摩耶用後腿抓抓耳朵,相處不到五分鐘,天然傻樣藏不住:”伙伴是什麼?”
胡黎皺了皺眉,仔細思索後,悉心作答:「我們一同戰鬥,生活在一起保護彼此,有好吃的互相分享,就是伙伴!」
薩摩耶沒想太久,一口答應,牠要當胡黎的伙伴!山裡的動物愈來愈難抓,牠三天兩頭就挨餓,更別提隨著天氣變冷,動物更是稀少罕見了。
胡黎說自己是伙伴裡的領頭,想要加入他們,得依她的意見為主,薩摩耶沒有異議,歡快的一口答應,狗原是階級動物,遵從老大的指令是天性。
軟軟暖暖的薩摩耶,身為雪橇三傻的顏值擔當,露出牠呆萌的招牌笑容,善心提議:”我有一處地方可以躲雪,你們要來嗎?”山區的夜晚零下十幾度,牠覺得人類沒有毛,應該很怕冷才是。
胡黎雀躍地拍了拍手:「好呀!那真是太棒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這下子不用擔心,貨櫃屋抵擋不住那鑽骨寒風了。